他心里的震惊难以言喻,下面……不是正道么?
安秧的脸色也不好看,虽说妖修鬼修走生意性命自负,可死在他楼下这么多还是头一次。
蛇眼几乎缩成一条线,在黑夜中泛着灿烂的金色。
“谁杀的?”他的声音又轻又细,像是吐着信子,却清晰地落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围剿雪衣楼这个主意不是陆汀州他们出的,袁逢意心中哀恸难平,干脆去找了当时目睹的几家弟子,商量着大家去雪衣楼要人。
没想到应声的比她想得还要多,当几乎多余目击者三倍的队伍成型的时候,袁逢意觉得有些不对了。当队伍中不知名的第一剑刺向一个年幼的鬼修的时候,血迹就沾染在每一个修士的手上了。
她的心一横,不就是些妖邪么?杀了取丹修炼也不是什么错事……
可当那个一身红衣的银环蛇如愿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袁逢意忽然清醒了。
她怎么会想着来杀这条蛇王呢?这与送死有什么不同?
安秧忽然笑了一下,“你们知道吗?妖修是有气息的,就像你们说的,恶臭,污秽的气息……所以你们每个人都杀了吧……”
前排的修士忽然面露惊恐,“我……我不能动了!”
恐慌比热血来得更快,秦家一个修士目眦尽裂,“妖畜!便是杀了又怎么样!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配活着么?”
“就是……”
“替天行道怎么了!不若你放开我们打一场!”
那人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不必有什么忌讳,干脆破口开骂。
果然安秧偏头看向了那个修士,出乎意料的是,蛇妖没有生气,甚至还笑眯眯地转了转头,“你是谁家弟子?瞧着还有点眼熟。”
“我呸!谁跟你眼熟!”修士骂得脸红脖子粗,“我是秦家人!不要脸的妖物!你竟敢在我秦家万佛窟门口渎神!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蛇妖看她的眼神很平和,似乎通过这个姓想起了不少温和的回忆,他的口气颇为怜悯,“秦家人生气了?”
众位被挂在空中的修士,“……”
这蛇妖怎么脾气这么古怪?
他不凶狠的时候,神态会显得很天真稚气,十分容易让人忘记他是个大妖。
那叫嚣得厉害的弟子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脸色通红,“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