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说的那样,法兰克福机场,”她眨了眨眼,“那就是提示。”
我低头笑了笑,站直身体:“好吧。我们会在明天的会议上再见。”
这时候,她那一点点的惊讶早就消逝了。潘德小姐和我分开了一点距离,说:“回见。”
我点点头,跟一民他们打了个招呼。小陈见我回来仿佛就是见到了观世音菩萨,我真觉得接下来每一瞬间他都可能哭得满脸鼻涕泡的。强忍住笑,我领着人出了办公区,一直到进电梯了才开口:“让我猜猜,被问具体业务的接洽情况了?”
“是的。”
“哪个地区?”
“泰国。”
“说了吗?”十九楼眨眼就到,我没看他,径直出了电梯。
“没有……真的!我一个字都没说。”
我拿上包,转过头来看他,觉得有些好玩:“那你怎么应付过去的?”
周二开完那个大会的中午我就专门跟他们强调了这个事,当然话没说太明白,兴许有一两个心思单纯的脑筋没转过弯也实属平常。不过这些事他们新职员之间总会彼此问问,我到现在有什么想不通还会去找老黄参谋参谋呢。
“我说我是实习生。”
我停下来:“他们信了吗?”
“我认为信了?”
我看了看他,小陈自称实习生还是挺有说服力的,就是谈话时那口吻,实在增加不了可信度。我又问:“你记住全部名字了吗?”
“啊……是的,我记住了。”
“好。”我说,“明天中午的会,你也参加。”
晚上,我搬开了堆在门口那些从旧家打包来新家的箱子,对应着编号找到其中一个,拆开来,里面有我的私人电脑。面上还有一包可能已经过期了的小麦粉,包装都没拆。我当时的计划是等到了新家我就一定要拆开它做点什么吃的。
在领英找到潘德小姐并不困难。虽然显示有五十来个同名同姓的结果,但她排在很前面,而且还有照片。她跟我同一年参加工作,升职速度非常惊人,当然这在最开始就预料到了——没有填受教育背景。其它信息中有参考性的很少,为她工作技能背书的人,有些个名字倒很眼熟,可全都是亚洲这边的业内精英,她似乎也没有在美国的工作经历。我又往上拉,我们之间有二十几个共同人脉,考虑到她的出身,这个数不算多。
我把妆卸了,一边拍脸一边回想可能成为彼此交集的过去的每一个时间点。她和我肯定不是校友,如果是的话,大老板当时的介绍不会那么含糊,我们聊到此事时她也会说出更多细节,因此大概率是隔壁的。假设她也是五年拿到的博士学位,我们同一年读博、专业又相近的话,在一些活动上碰面的几率倒也不算低——但如果那时碰见过,我肯定有印象,考虑到之后的职业需要,当时我对于记人已经很注意了。法兰克福机场……我总觉得这是条误导信息。
在机场发生意外还是挺令人印象深刻的,但我在法兰克福连次误机也没碰见过,绝对不是去年。可是我在汉堡交换那会儿才大三,我们本科院校离得那么远,也没有联盟关系,不应该在那时候见过面。我不信邪,甚至又把电脑里学生时代的照片都翻了个遍,仍旧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