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香案抚琴、对月小酌、诗文会友、白雪落梅、郊游踏青、郊外赛马、拉弓试箭、御车之术,这些才是他所喜所爱,对于幸辛的作派,他自是不大瞧得上眼。
日子久了,也少不得生厌。
一天,幸辛又听闻街上有斗兽表演,便到书房找卫荀,要卫荀作陪去看,卫荀目光轻落在手中书卷上,淡道:“看那些鸡狗斗的遍体鳞伤,娘子,有什么意思吗?”
幸辛怔了下,噘嘴撒娇:“虽说它们斗伤了斗死了是有些可怜,可这些畜生,生来不就是供人解馋解闷儿的吗?大街上许多人都去看,又不只我一个。再说了,猜它们谁输谁赢多有意思,闷在府中没事干才是真的没意思吧。”
卫荀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朝她招手:“你过来。”
幸辛在他身边坐下,卫荀道:“岳父言谈间颇是风雅,你是他的女儿,想来定也不俗,会弹琴吧,为为夫抚上一曲如何?”
幸辛却不大乐意,她贴近卫荀,依偎在他怀里,手上颇不规矩,腻着嗓子嗔怨,“夫君整日里对着那把琴,抚过多少遍了,不觉腻烦吗?那些曲子又有什么好听的?还不如去听戏呢,咿咿呀呀的还热闹些。”
“我呀,是会弹琴没错,可也就会那么几首曲子,勉强撑撑门面,不至于用到的时候不会,丢脸面而已。”
说着,她一把夺下卫荀手中书卷,双手缠上卫荀脖颈,“哎呀夫君,你就别看了,陪我上街去吧!”
卫荀拉下幸辛手臂,将她稍稍推离了一些,正色道:“既娘子与我各有所喜,各有所恶,那便不要相互勉强了,你自去看你的斗兽表演,我依旧看我的春秋典籍。”
幸辛娇嚷道:“夫君不陪我,我和谁一起?”
卫荀瞥了眼书房外,道:“不是有巧珠陪你吗?”
幸辛有些急:“可我就想夫君陪我去!”
卫荀手指压了压眉心,拉她起身,将她牵到门边,对她道:“娘子,不要无理取闹。”
他又招来仆人:“阿兴,送夫人出去。”
当晚,卫荀就宿在了书房小榻上,没有回新房。
过了几日,某天卫荀下职回来,忽然发现自己的“破阵琴”不见了,此琴他很是珍爱,便急唤了仆人来问。
仆人吞吞吐吐,卫荀当下也有些急恼,声音一凛:“说!”
仆人方道:“琴被夫人抱走了。”
卫荀当即迈出书房,往新房而去。
幸辛见卫荀果然来了,眸中霎时一亮,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俏笑。
卫荀却无心垂顾,只道:“将琴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