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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浪淘沙1115(第1页)

2024年2月4日第十一回陇西檀羽想了想,又道:“看样子,我们若此刻回去,定然已有人在路上候着了。不如先找个安全的所在待一会,看看情况再说?”寻阳点点头,打量了一下周围,忽然笑道:“适才慌不择路,没想我们竟跑到这里来了。羽郎,这不是陇西帮总舵的后院嘛。”说着她指了指西面的高墙。“哦?刚才说到陇西帮,没想到就到了这里。公主你应该认识里面的人吧?”“羽郎还不知道吧,其实你也要算半个陇西帮的弟子哦?陇西帮虽是江湖帮派,实则是一个陇西李氏的聚集之所。陇西李氏与赵郡李氏系出同源,虎符世伯虽生于赵郡,然而先祖却是来自陇西,所以他才会建立一个这样的帮派。师尊与虎符世伯是同族兄弟,说不定祖上也有陇西血脉呢。”说话时,寻阳已领着檀羽来到陇西帮的一个侧门。寻阳上去踮着脚扣了几下,便有一个武师模样的开了门。寻阳这小女有模有样的行了个抱拳礼:“师兄,多日不见,最近可好?”那架势颇有几分味道。谁知那师兄竟似完全不认识寻阳,只是尴尬地一笑,“你找谁?”寻阳诧异无比,平日里这些师兄弟都是时常往来,今天怎么全然不认识?也亏得这小女反应快,立时便应口道:“我找稚媛阿姊。”那师兄便依言将二人带进了门。陇西帮乃是北朝赵李第一门派,这总舵里亭台楼阁,回廊环绕,隐约还能听到前院里诸武师练武的呼喝之声。而此时,檀羽却没有心情欣赏风景,因为他知道前面领路者也已被替换,这陇西帮中还不知有多少凶险,真可谓步步杀机。不多时便来到了那位稚媛阿姊的闺房。也不等通报,寻阳便拉了檀羽闯进门去。闺房内只见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正坐在窗前看书,想来便是李稚媛了。稚媛见有人闯进门来,先是一惊,等定睛看时,竟是寻阳与一个小子,连忙起身笑着迎道:“公主,你怎么来了?”寻阳上去拉住稚媛的手,长舒了一口气,“担心死我了,还以为稚媛阿姊也不认识我呢。”稚媛被她这一说,一脸茫然。那边檀羽一进门早将房门紧紧关上,然后向稚媛见了一个礼:“稚媛阿姊好,我叫檀羽。”寻阳忙向稚媛介绍了檀羽,稚媛笑着点点头。檀羽便续道:“稚媛阿姊近来没觉得身边的人有些奇怪吗?”稚媛皱眉想了想,“倒也没什么不对,只是有几个师兄最近老忘记事儿,就像都没有睡醒一样,今天一大早阿爷还发脾气呢,叫他们晚上不准出去鬼混。”檀羽心知这陇西帮中已有了不少外人,得替他们除去这些人。于是他道:“我能见到帮主吗?”稚媛愕然:“见阿爷?做什么?”檀羽正欲说话,寻阳先道:“羽郎可厉害了,今天早上刚在得月楼用一个木头人证明李均小叔不是摔死的。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稚媛闻言又好生打量了一番檀羽,“这事我听他们说了,没想到年纪这么小就如此机敏。”说着,她便走出房去,问门外人道:“小向何在?让她把帮主请来我这里。”有人答道:“小向和遇害的李香主从小感情极好。李香主遭遇不幸,小向恐怕是伤心过度了,今日未见人影。”稚媛抿着嘴道:“我知道她们感情好,可越这样,越应该坚强起来。她主管帮中所有内务,她若不在,帮中岂不要乱套?你们快去找她。”便有下人依言去了。过了些许时候,就有一个女子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过来。女子自然就是小向,男人则是陇西帮主李灵。李灵还没进门声音就先到了:“小神断在哪儿啊?”随着人声,一个身着白衣、身形略有些佝偻、作书生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房内诸人连忙见礼。李灵见到羽、寻二人,忙过来扶住,“贤师侄真是越长越漂亮了。这就是檀贤侄吧,孝伯前几日来信说新近收了个弟子,想必就是贤侄?”檀羽见那李灵虽然在笑,却是从脸上挤出来的。想来是这几日帮中多有变故,令其疲于应付。檀羽连忙见礼,叫声“帮主。”李灵道:“哎呀,干吗叫得那么见外,叫我世伯吧。”“是,世伯。”檀羽忙抱拳道。李灵道:“贤侄适才得月楼之举我刚刚听几个徒弟说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檀羽笑了笑,然后正色道:“世伯,小侄请你来,是有要事相告。”李灵道:“哦?”檀羽看看左右道:“不知这里说话安全吗?”李灵看他这正经摸样,笑道:“贤侄无须担心,但说无妨。”檀羽突然放低了声音:“不知世伯是否感觉到帮中出现了许多奸细?”李灵闻言不假思索道:“这不可能,我陇西帮一向帮规森严,若说有一两个败类或许在所难免,但说有许多这话,我是断断不信的。”檀羽知他必定不信,早已想好了应对之语,于是道:“世伯可听说了近日在北海作乱的流寇。”“有所耳闻。”“世伯可知他们一路杀过来,竟几乎未损一兵一卒,沿途这许多城池,不是自发投降,便是杀官起义。世伯请想,难道我朝军民便没几个硬汉?”李灵听他这话,方才有些打起精神来。檀羽又道:“小侄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日小侄在自家酒馆中见到了一位江湖客,才从他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原来,问题出在九黎教培养的一种新的蛊毒!”他边说,心里边念叨着:“小子也是逼不得已撒下这谎,世伯可别怪我本性不诚。”周围诸人听到“九黎教”三字,不由都咂了一下舌头。第十二回心蛊檀羽续道:“不错,九黎教本是武陵的九黎族人之间一个秘密教派。其人最擅长便是养蛊。自晋以来,九黎教众便与正邪两道人马均过从甚密,可谓亦正亦邪。前几年,九黎教的一个养蛊高手竟培养出一种名唤‘心蛊’的毒虫。此毒可不得了,中之者便要受施蛊人的摆布,从此就如行尸走肉般直至死去。”稚媛听得连连咂舌:“世上竟有这样狠毒的东西,难道就没有可解之法?”檀羽摇摇头:“没有。正因此蛊太过阴毒,一直被九黎教列为禁物。却不知是何原因,一个多月前此蛊却被人偷了出来,那人就是北海流寇的匪首。”李灵听完,面上犹有疑色,说道:“依贤侄这话,我帮内也有人中此蛊毒?”檀羽道:“其实要试出某人是否中了此蛊并不困难,小侄有一法,一试便知。”李灵却有些犹豫,道:“这……”檀羽看他表情,立时猜出他是怕真的查出有人中毒,会有失体面,于是道:“世伯,关于李均小叔被害一事,不知你是作何想?”檀羽这话显然说中了他的痛处,李灵果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檀羽又道:“我相信世伯一定不会认为是秃发世兄害死了令弟。那么会是谁干的呢?”说到这里,李灵忽然咬咬牙,道:“李均是我幼弟,武学造诣极深,却不想竟会被人害死在得月楼下。也罢,贤侄,便将你的法子说来听听,如若那凶手真是出在我帮中,我定不轻饶!”檀羽道:“是。其实我这法子说来十分简单,一不用刑,二不动武,只须请那些中毒的弟子到一间密室中住上一两天,食水备齐。不出三日,便知端倪。”“这是为何?”“世伯请想,这心蛊之毒,乃是将人变作行尸走肉。因此将其人软禁起来,毒一发作,必呈疯疯癫癫、言行混乱之状。而习武之人多为心志坚毅者,独处三日,岂会有丝毫异状?所以这个法子对正常人来说不过是在密室中静修数日,对中毒之人却是致命的,世伯完全不必担心会伤及无辜。”李灵略略点了点头,“此言不差。只是如何判断哪些弟子中毒了呢?”“那也容易,世伯只须将帮中弟子一个个叫到身前,以帮中尽人皆知的事情询问一下,如若答不上来,那便是受了心蛊的控制。”李灵低头想了想,“也罢,我心中已有主意,你们随我到前厅来。”出了稚媛的闺房,李灵便唤了一名弟子道:“将帮内身在平棘的弟子都叫到演武场来,我有话说。”那弟子领命去了。李灵便率众人来到前厅。那前厅颇有气势,至少可容纳百十来人在其中聚会。中间正座上铺了一张极大的虎皮,那是李灵的位子,稚媛则带着羽、寻二人与小向在后堂等候。这时帮中已有人得到消息,到得前厅来。一个紫衣武师首先见礼道:“帮主急唤大家前来,不知有何要事?”李灵道:“其余人先到演武场等候,璨儿留下。”众人纷纷退下,只留了刚才说话的紫衣武师。据稚媛介绍,紫衣武师名唤李璨,是稚媛的堂兄。其人身长八尺有余,自小武力过人,是陇西帮中众人敬服的一员勇将。此时李灵问道:“璨儿,我来问你,本帮是在什么样的机缘下成立的?”那李璨有些莫名,“帮主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事?”“你只管回答便是。”李璨一抱拳道:“是。当年匈奴与羯胡祸乱中原,时常伤及乡邻,远近乡民便纷纷组织屯堡应对。后来鲜卑慕容氏南下,兵锋直指赵郡。眼看赵郡难以保全,诸李乡老们便提议将各屯堡集中起来创立帮派,保护赵郡。帮主你临危受命,成立了我们陇西帮。虽说我们名义上是江湖门派,实则是负起了维护城防的重要职责。”李灵听他说完,点了点头,“璨儿,我今天问你这些,只是我听说本帮内出现了许多奸细,是以要逐个询问一下,以示一视同仁。”李璨惊道:“帮内有奸细?是哪个畜生,让我去把他脑袋拧下来,看他还敢行这偷鸡摸狗的勾当。”李灵摆摆手:“你先别急,我且问你,帮内近日都有什么异状吗?”李璨想了想:“没什么异状啊,不过香主仇不问最近有点奇怪,不知道算不算?”“你且说说。”“帮主你知道,仇不问信佛,一向是吃素斋的。可最近不知怎的,他竟然大鱼大肉起来。这还不算,有一次我还看到他偷偷地去外面找酒喝。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也不肯说。”李灵搓了搓手,说道:“好吧,你把仇不问给我叫来,另外找几个亲信过来让我问话。”李璨领命出去,不多时便领进来几个武师。李灵道:“仇不问,听说你最近吃荤了?”一个灰衣武师站出来应了声“是”。李灵道:“仇不问,本帮有件往事,帮中兄弟尽人皆知,我来问你,当年陇西李氏我们这一支是因为什么渊源迁至赵郡的?”那仇不问听得此问,唯唯诺诺,竟是答不上来。李灵叹了口气:“果然如此,你站到一旁吧。”那边李璨却急了,抓着仇不问道:“你这厮究竟是何人,竟敢冒充仇香主?快说,仇香主去哪了?”李灵挥手制止李璨,说道:“璨儿,这就是仇不问,只是被新蛊攻新,已经失去了新志,所以才会不记得旧事。”李璨惊道:“新蛊?”李灵却不管他,转头对旁边的武师道:“慕容白曜,上前答话。”一个武师走上前来。李灵道:“李宝是何人?”那慕容白曜一抱拳道:“禀帮主,李宝是前西凉国主。西凉国灭后,李宝纠集陇西李氏许多同族,在凉州各地活动,后又组织江湖之人盘踞伊吾城,与我陇西帮分庭抗礼,乃是我陇西帮头一号的大敌。”李灵点点头,示意他退下,然后依次询问了其他几人,均是对答如流。李灵站起身来,对仇不问道:“仇不问,老夫也不为难于你,你自已去闭关室好好思量一下吧,希望你能扛过那新蛊剧毒。”说罢便让几个弟子将他带了出去。李灵也领着李璨几人走出门去。稚媛便带羽、寻二人从侧门穿出,躲在正厅侧面观看。那演武场上竟已站了数百个弟子。李灵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叫大家来,不为别的,只因我刚刚得到密报,说最近江湖上流传着一种九黎教发明的新蛊,中此毒者便要终生受施毒者的控制,永世不得超生。不幸的是,适才便查出仇香主身中此毒,我已命人将他带下去了。”正想着,演武场上忽有一人冲出人群便往外跑。这边李璨忽然脚一蹬地,飞身便挡在那人前面,右手在那人颈上一拧,那人立即便翻滚在地。李灵喝道:“张香主,你要造反吗?给我带下去。”第十三回正义李灵续道:“听说这新蛊之毒尚无药可救,那就只有依靠你自身的修为来拔出新中的毒素,我相信本帮的兄弟们一定都能克服的。下面你们一个一个进前厅来回话,如若答不上来,那就自已进闭关室待上几天,好好精进一下武艺也是好的。”众人答了声“是”。李灵便回到了厅内,帮众则在李璨的安排下,一个一个走进大厅来答话。李灵或以帮中历史,或以武功口诀相问,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问话方才结束,共揪出数人,全部关进了闭关室,并命李璨让人严加把守。李灵站起身来,伸了伸腿脚,向李璨道:“人都来齐了吧?”李璨问了一下后面拿名册的,点点头。李灵叹口气道:“真没想到,内三堂三位香主,如今竟只剩你一人!这些人到底有什么企图?”李璨沉吟道:“帮主,我忽然在想,均叔前日被谋杀,可能就是仇不问干的。”“噢?为什么?”“前日下午,仇不问忽然跑来约我同去世叔家,与秃发兄切磋武艺。结果到了之后才听说秃发兄去了得月楼饮酒。我就说改天吧,可那仇不问却硬是命人去将秃发兄叫了回来。先在想想,恐怕连这都是他们设计好了的。”“你怎么不早说,快随我来。”说罢李灵来到后堂,见到檀羽竟是深深一躬。檀羽哪敢受此大礼,连忙躲开,“世伯何故行此大礼,小子哪里担待得起啊?”李灵道:“今日若不是贤侄之言,我还被蒙在鼓里。在幕后摆布的那些人,他们的计划恐远不止杀害均儿和诬陷秃发贤侄那么简单,很可能他们的目标是我们陇西帮、甚至整个平棘城。贤侄今日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啊。”檀羽道:“这都是小侄应该做的。世伯所言非虚,看来要尽快想出一个对策来。”“不知贤侄有何主意?”“小子之前不过是误打误撞,哪里还能有什么对策,全凭世伯作主。只是公主此时回去恐更不安全,所以请世伯允许我们在帮中暂住。”李灵点点头,“贤侄果然思虑周全,我这就让人将今天的情况快马告知德正。媛儿,两位贤侄我就交与你了。”当夜,羽、寻二人便住在陇西帮中。次日早上,两人与稚媛用完早餐,便有人来报:“昨夜闭关室中,有人大吵大闹,口中还念念有词,可大家都听不大懂他说什么。此时帮主已进去询问了。”稚媛“哦”了一声,便领着众人齐去闭关室。刚到闭关室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吵着:“我日……”那边李灵边摇头边道:“正如贤侄所言,这才一夜工夫,便已胡言乱语了,这新蛊之毒,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啊。”檀羽新内一凛,忙道:“世伯,小子曾学过一些清新咒语,不如让我进去,虽不能解新蛊之毒,但愿能减轻他们的痛苦吧。”李灵道:“贤侄还有这本事,那赶紧进去。”檀羽应了一声。旁边寻阳小声道:“羽郎要小新。”檀羽对她微微一笑,便抖擞精神,走进那闭关室内。室内关了十几人。见檀羽进来,为首的仇不问诧道:“你?”自从牛盼春那离开,这么长时间以来,檀羽终于面对了这些所谓的穿越者,他希望他们能赶紧收手,让他尽快达成恢复历史正道的使命。此时,他冷冷一笑道:“你认识我?”仇不问冷哼一声:“真没想到,我们的计划会毁在一个小子的手上。吴提,真有你的!”“吴提是谁?”

“你不是柔然的人,那你是谁?宇宙帮那群蠢货还没这本事。”檀羽仍冷声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属于任何势力,你会相信吗?”仇不问闻言,果然露出了犹疑之色,奇道:“不属于任何势力?我的确不信,一个跑单帮的,凭什么让李顺、李灵这些江湖中的成名人物都听你的?不可能,绝不可能。”檀羽沉吟了一阵,“从这句话,我就明白了,你们这些人,注定是要失败的,因为你们不懂得人心的可贵。我听说,你们是来自一个武器无比强横的时代,一个核弹就能炸死一城的人。正因为武器的强大,使你们受此羁绊,觉得人都不再重要。所以你们没有在高平公、陇西帮主这些人身上打主意,你们觉得,这些人根本就不重要。”仇不问一愣:“你说谁?你莫非不知,那李顺多年前就已经横扫西凉,被世人称作‘铁齿安西’。至于李灵,其武功更可排进当世前十。他们周围俱都高手如云,这么短的时间,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我们的人换成他俩?你未免太天真了。”檀羽闻言心中一阵无语,他之前正是猜到了这一情况,所以他的计策才会以李灵为核心展开。此时,他只是继续摇着头:“原来你不但不懂得人心,还是个色厉内荏的蠢才。一个安西的名声,一个帮主的头衔,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就这样的胆识,也配来这神州陆沉的岁月厮混?两位世伯俱是和蔼可亲之人,只要你说的话、做的事在理,他们自然信服。若非如此,他们又如何能成为那样的成名人物。而尔等不懂得这一点,起先便胆怂了,只想着如何使用阴谋诡计。难怪那天李真奴公子会说你们不过是些庸人作乱,现在看来,果然不假。”仇不问听他这样说,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脸色不再如刚才那般阴沉,只是回道:“也许吧,我们的确从未想过要和这些人接触,或者真如你所说,让他们为我所用,是能省下不少力气的。不过,这次也只怪事起仓卒,没能布置妥帖,才终有此败。如若再来一次,计划周全,相信胜败之数必能易手。”檀羽心里仍念着牛盼春的任务,继续劝道:“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们的败,是败在了你们只把自己当成外来的过客。你们所要做的,无非是想拿下平棘这座大城,所以你们从没想过要与这城中的世族结盟、只想着与他们为敌。所以,我昨天那计谋能成功,也正是因为你们不愿去向周围人打听帮内情况。试想,你们若能放下身段,与他们吃喝在一处,即便只有几天时间,也必然能了解到诸多情况。那样的话,你们又怎会被关押在此?”仇不问道:“我等不慎中你的阴招,自认倒霉就是,说那么多有何用。你不过也是个钻营的小人,岂能理解我们这么多人的辛苦。”檀羽一声冷笑,他对穿越者抱有的希望正逐渐消失,“哼,钻营的小人?哈哈……看来不说破你们的小伎俩,你们终究不会服气。老实说,如果让我来设计这个计划,绝对会比你们周全得多。”“哦?说来听听。”“一开始,当你们定下了攻打平棘的计划后,你们一定以为,和攻打其它城池一样,只要易容成这里的太守、参军,凭借你们对这个时代历史的1悉,就可以任意在平棘行事。被替换后的平棘太守和参军我都见过,俱是无能之辈,想必他们并非你们的核心之人。然而在替换之后你们才知道,原来赵郡与其它地方不同,这里的城防主力并非太守、而是城中的陇西帮。情急之下,你们也不及去细细打探,就直接替换了陇西帮中一部分人,以为就可凭借这些安插的奸细阻挠陇西帮的行动。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事情被李均察觉到了异样,于是你们临时想出这样一个杀人嫁祸的手法,一石二鸟,连除赵郡四少中排名前二之人。我说的没错吧?”仇不问见他对己方行事的细节竟已了如指掌,口气终于软了下来,只得说道:“那我倒要请教,如果让阁下来设计整个战略,当有何高明意见?”“当今天下,战乱四起,像赵郡李氏这样的天下望族,从来没有固定的主君。慕容当政时则倒向慕容、拓跋立国时则倒向拓跋。只要你们工夫用得深,怎知赵李一族不会倒向你们?我相信你们后来一定也很后悔,若当初直接找四个人,将赵郡四少全部替换,又何须费这么多周折。这赵郡四少,不仅是人中龙凤,而且又是李顺、李灵身边的重要人物,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崭露头角。到时别说平棘,就是天下,也是你们的囊中之物。可为什么你们没这样做呢?因为你们目光短浅、心急火燎、只注意到眼前。如果我是你们,要进行这样一场大战,当然要自己亲自到平棘城里转转,去这里的酒肆坐个小半天。其实,赵郡四少的名声早已传遍四方,只要稍一打听,即可获知。那样的话,整个战事自然就可立于不败之地了。”仇不问听他这番分析,终于觉得他所言有理,也只能无奈地点头称是。檀羽看着他的表情,不由得心生出一阵厌恶来,他不再抱有希望,只是高声呵斥:“说来说去,你们这些未来的人,不仅短视,而且嗜血。你们感兴趣的,只有一时的杀戮,所以竟忘记了人心,这个在战争中最重要之物。你们以为,这个时代的人知识不如你们、技艺不如你们,根本不值得你们花心思在我们身上。可是你们却忘了,千百年来,无论杀人武器如何进步,武器都需要人来掌控。人,才是这个天下的关键。在你们行事过程中,人心的可贵一定会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提醒你们要重视我们的感受、我们的反抗、我们的智谋、我们的一切。当你们的眼中看不到我们在流血,耳中听不到我们在呻吟,在那些血流成河的人间惨剧面前,你们竟依然无动于衷。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你们的心本身就和禽兽无异,因为只有禽兽才看不到这些残忍。所以这场战争,根本是人与禽兽之间的战争。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样的一群人如果都不失败,天理何存!”他最后几句铿锵有力,震得室内众人无不惊惶。那仇不问也被他说得再无还口之力,只能说道:“行了,休要再言。今天你是胜者,我无话可说。不过……”他忽然回头看了看身后自己的同伙,“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证明,天理,不过是骗小人的玩意儿。只要成为胜者,正义便在我的手中!”第十四回遇袭走出闭关室,寻阳赶紧跑过来拉住檀羽问长问短。檀羽笑了笑,“没事,他们已经安静下来了。”说罢,他又凑到李灵耳边,小声道:“据小侄刚才的观察,在这闭关室中关押的众香主中,除仇不问以外,其他人应当没有直接参与作乱。也许他们中毒不深,若能善加诱导,或能助其排出毒素。”李灵面色沉郁,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明白,贤侄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处理了。另外,今早德正来了封信,说他已去信郑家,让两位贤侄去那里暂避。他们午后就派人来接。”晌午过后,郑家果然来了一辆车,驾车人竟是那日在李顺家见过的郑羲。李灵连忙上前相迎,“大名鼎鼎的郑公子竟然亲自赶车前来,贤侄的面子可不小啊。”那郑羲笑道:“来接我们的小神断,那是我的荣幸啊。”两人便说笑了一阵,方才让羽、寻二人上马车。稚媛此时却有些担心道:“阿爹,为什么不派人护送他们一下,万一出了什么事,郑公子又不会武功……”李灵道:“郑家不远,半柱香的工夫就到,沿途全是繁华之地,哪有什么危险。”郑羲也道:“贤妹是不放心我的驾驭之术吗?嘿嘿,我这马鞭一挥啊,这匹宝马‘嗖’地就回家了,就是有危险,也没人赶得上我。”他们这样说着,稚媛还是有些担忧之色,旁边小向忽道:“帮主,要不让婢子去送寻阳公主吧?”稚媛开颜道:“是啊,小向从小习武,颇为机灵,让她跟去,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李灵沉吟道:“也行,那这几日小向便贴身照顾寻阳侄女,不可有半分闪失。”小向一抱拳,回一声“是”,便跟着上了马车。于是郑羲马鞭一挥,马车便飞驰出去。出城往北,不多时便可到郑家,羽、寻二人便在车上闲聊。两人边聊边笑,寻阳忽然眨了眨眼,好像想起了什么,便问檀羽:“羽郎,昨天你在河滩上捡到的那个耳坠,后来怎么没有和世伯、稚媛阿姊他们说呀?”檀羽笑了笑,说道:“世伯和稚媛阿姊都是有头有脸之人,这种婢子、下人用的首饰,他们怎会……不对!”声音戛然而止!檀羽忽地转头去看小向,惊恐之情溢于言表,双目圆睁:“原来是你!唯一没有被世伯询问的帮中人,难怪仇不问会知道我的存在!”那小向脸上忽显狰狞表情,冷笑一声:“你果然聪明,可惜晚了!你已经坏了太多的事,该结束了!”说罢举掌便向檀羽拍来。檀羽这一瞬间竟未慌乱,反而大叫道:“快跑!”话音刚落,那掌便击在自己熊口之上,檀羽身体立时便撞破车壁冲了出去。也亏得檀羽心思敏捷,在电光火石之间,竟伸手抱住了小向左脚。正此时,前面赶车的郑羲听得车里叫喊,也不知情况,只当路上真有人偷袭,一鞭下去,马一吃痛,突然加力奔跑。小向空有一身本领,一来事起仓促,被檀羽一拉之下,猝不及防,二来马车突然发力,竟活生生被摔下了马车。她心里挂着车上的寻阳,翻身而起,使出轻身功夫,便徒步向前追去。这边檀羽受了那一掌,那里还支撑得住,立时便昏死过去。……这一睡,恐怕连隔世的觉都睡完了吧。檀羽努力想睁开眼睛,可一次又一次的徒劳。他时而感到波涛汹涌,时而又感到河水干涸。每做一次梦,他的后背便会渗出许多冷汗。他想去擦,可低头去看,却找不到自己的双手。于是更多的冷汗。就这样一遍又一遍,他只感到熊口快要碎裂了。难道这就是地狱吗?他努力回想着自己究竟做过哪些恶事,可什么也没有,一想脑袋中便嗡嗡作响。他的眼睛里开始回闪着连日来见过的人,木兰、牛盼春、李孝伯、眭夸、李顺、寻阳,冥冥中还有那个他疼爱至极的林儿。不!他的脑子像幻灯机的摇杆一样,硬生生的将影片倒了回去。“公主,你没事吧!”就像一股真气直冲上檀羽的脑门,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他的双眼就这样睁开了。“你醒了?”檀羽两眼有些迷蒙,半天才看清楚是一个小女在问他。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女,乌黑的头发用粗布扎着,瓜子脸上有几点雀斑,一双丹凤眼,里面还含着几点血丝,身材瘦小,年龄虽与寻阳相仿,但檀羽确定此女自己从没见过。于是他问道:“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那小女答道:“我叫韩兰英,这是我家。”“我怎么会在这里?”“四天前,一个大侠将你背过来的。来的时候你已经奄奄一息了,那大侠好生厉害,一会儿给你扎针,一会儿给你运气,还拿了块木板顶在你前熊,就这样忙了一天一夜,你这才活过来的。”檀羽身子扭了扭,熊前立时剧痛钻心,他呻吟了一下道:“这么说我已经昏迷了四天。那位大侠在哪?我想去感谢他救命之恩。”兰英道:“大侠留下一些药和铜钱,就走了。”檀羽心道:“连日里两次为人所救,到底是什么人,总是在关键时刻搭救自己?”他一时想不了这么多了,只是对兰英道:“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吗?真谢谢你。”兰英微微一笑:“我都说了我的名字,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檀羽脸一红,忙道:“我叫檀羽,羽毛的羽,刚满十二岁。”兰英道:“那我比你大半岁哦。你是不是有个姊妹叫林儿呢?你在睡梦中一会喊林儿、一会喊公主。我想,这个‘林’,如果是树林的林,就跟你那个‘羽’字很像,都是左右一样的,所以我猜她是你的姊妹。”檀羽一番诧异:“兰英姊,好聪明啊。我是有个小妹叫林儿呢,她去追随名医陶隆学医了,也不知现在何处。兰英姊,你识得字?”兰英道:“认得几个字,都是跟村里识字的长者学的。可惜阿爷不让我上学堂……”说话时,她的神色有些黯然。檀羽忙道:“你别难过啊,等我病好了,我来教你吧。我的夫子学问很好,有他的指导,我们一定会学得很快的。”兰英闻言,拍着手,兴奋地道:“好啊,谢谢你。”檀羽见她脸上露出了温暖的微笑,这笑,竟似让自己身上的痛也减轻了许多。于是他又道:“你的声音真好听,你会唱歌吗?”兰英有些脸红起来,轻轻地点了下头。檀羽道:“你唱给我听好不好?听你唱歌也许我就不感觉痛了。”他说出这话来,方感自己有些孟浪。但没想到兰英低头想了想,竟真的开口唱了起来:春风柳如絮,春池莲子香。庭后梧桐高,庭前种蚕桑。乡间有倩影,采茶西山上。家夫在何处,前年下长江。只因奔波苦,行商在苏杭。奴心有一愿,鸿雁传书忙。问君何日归,迎侬到淮扬。她低声吟唱,用的是地道的吴侬软语。檀羽听得心都快酥了,真没想到这重伤之后,竟能有这样的温存,人生之乐,还有更甚于此的吗?檀羽轻声问道:“这是《乐府》中的《子夜四时歌》,兰英姊怎么会唱吴语?”兰英低垂着头,怯怯地道:“我家本是南朝人,为避战祸才逃到此地。”檀羽“哦”了一声,原来她与自己竟还有这层关联。听到这亲切的吴语,檀羽与兰英的心,自然更近了。于是,檀羽就这样躺在床上过了十余天。每日兰英都陪他说话,吃喝拉撒也全归兰英负责。檀羽也渐渐知道了此地是平棘旁边的一个小村,对于兰英一家的感激之情,檀羽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第十五回战乱这一日,檀羽总算勉强下得床来,兰英便扶他出门透透气。此时天方破晓,刚一开门,一股凉风扑面而来,檀羽竟咳嗽起来。兰英连忙将檀羽扶回房内坐下,担忧地道:“那位侠士曾说,你的肺脉受损,恐怕日后难免落下个咳喘之症,你以后春寒秋凉时节,可要分外小心啊。”檀羽闻此,竟不悲伤,反而与兰英开起了玩笑:“可是以后没有你照顾了,叫我怎么小心也没用啊。”连日来在一起,檀羽对这个聪明又好学的女子,感情悄悄变化,所以逗起乐来竟相当自然,仿佛上辈子就相识一般。兰英听他玩笑,也不怎么害羞,只是笑叱一番。直等到日上三竿,气温转暖,檀羽这才走出房门。这村子并不大,就几十户人家。此时,许多村里的农民都是刚在地里忙活了一早上,正扛着锄头往家走。许多人早知道韩家这两天一直在照顾一个重伤的小子,这时见兰英扶檀羽出来,便有一个放牛的小童给她打招呼:“阿英,怎么把病人扶出来了,可别着凉啊。”兰英笑着回说“没事”,然后对檀羽道:“吴四兄牵的这头牛,我们家也有份子。本来今天该我放的,可四兄说我要照顾你,就把这两天的活都揽了过去。”檀羽闻言,忙向那吴四兄微笑道谢。这些日子落难在这乡野人家,檀羽才感到这北地民风之淳朴,与自己从小成长的那个尔虞我诈的南朝简直天壤之别。这里所见的人,本都与自己素昧平生,可他们不但毫无嫌隙,反而每日里嘘寒问暖,如同亲人一般。檀羽有时就感觉自己像是一场春梦尚未觉醒,不知道这是否就是陶渊明笔下的那个世外桃源。兰英扶着檀羽来到村口,离此不远就是滹沱河。檀羽正在静静聆听滹沱河的水声,村口忽然来了几个差役,敲锣打鼓地就到了村口,村民们纷纷上前围观。一个差役将一张告示贴到了村头的一颗黄桷树上。村民们中有识字的后生便念道:“奉奋威将军令,我平棘要遍查心蛊之毒。自即日起,乡民中若发现有记性衰退、胡言乱语之状者,须立即上报。如有延误,以连坐论处。”他一念完,便有村民问道:“这什么是心蛊啊?”一个差役说道:“这种新物事,别说你们了,就是我们也没听过啊。不过你们啊,还是小心为妙,最近府衙里都关了不少人了。”几个差役走后,村民便谈论开了。“你们还不知道吧,据说是陇西帮出了个神断,当真是诸葛武侯复生啊,他对着陇西帮的几个香主一番舌战,竟就将他们说得口吐白沫、原形毕露。陇西帮主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属下都中了一种叫什么心蛊的毒,哦,就是这个告示上说的这个。”“可不是嘛。这件事都传遍了整个平棘城,新任太守带人挨家挨户地查,平棘城中大家都不敢上街了。”“新任太守?你说太守又换了?”“你还不知道呢。听说是原来的衙门里,所有人都中了毒。最后来了个韩将军,带了一只军队,才把太守给抓了。”“可不是嘛,据说那将军去衙门抓人的时候,太守竟然率众参军抵抗。结果还真让他们跑掉了一个参军呢。可怜太守被乱刀砍死,如今首级还挂在城门上呢。”“先别说这个了。阿三,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到时候蠕蠕打起来,背着阿娘你可要跑快点啊!”檀羽听到这里,忙问兰英:“蠕蠕要打来了?”兰英道:“是啊,你一直重伤在床,阿爹不让我告诉你。府衙前几日便贴出告示,说蠕蠕袭边,已经过了代郡,不日即到平棘,叫乡亲们各自收拾细软什物,兵祸一至便逃入山中避难。”檀羽心道:“来得好快啊!”兰英见檀羽迟疑,补充道:“你放心,到时候蠕蠕来了,阿爹会请吴四兄背你走,你就不用担心了。”檀羽笑道:“我才不怕呢,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黄泉地下不稀罕我的贱命,不会带我走的。”兰英又是一阵娇叱。又过了数日。这一夜刚过初更,兰英便扶檀羽躺下,然后坐在床沿陪他说悄悄话。自从檀羽说要教兰英读书,兰英就天天让檀羽给她讲村外的事。这时,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锣大喊:“快起来逃命啊,蠕蠕就要来了。”吓得她连忙抱住了檀羽。两人都情不自禁地脸一红,这才与闻声起床的兰英父母一道出了门。这几日檀羽伤势有所恢复,已能自己慢慢行走了。兰英的父亲背起早已准备好的包裹,叫道:“阿英,你扶檀公子赶紧走。”一家四口便随着一干村民一同往附近山中逃去。檀羽伤势尚未痊愈,爬起山来喘息难平。幸得有几个村民轮流背他,方才没有掉队。一村的男女老幼来到了山中的密林过夜。隐隐听得山下偶有喊杀之声,想必蠕蠕与官军便在山下交战。村民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密林中鸦雀无声,只有喊杀声时近时远,响了一夜。如此过得一夜。次日一早,村民们便拿自带的干粮当早饭。不多时,战鼓声、喊杀声又响了起来,像是从郡城传过来的,恐怕蠕蠕已经在攻城了吧。一连三日,攻城之声未曾稍止。直到第四日上,喊杀声似乎才小了些。村中有年长的老者便道:“哪个胆大的出去探探风声,看这仗打完了没。”果然真有个好事的后生任二便自告奋勇沿着小路下得山去。约有半日工夫,那任二便跑回来了,一身的泥土,他家妇人赶紧给他递上水去,任二接过来喝了一口,方道:“好惨啊,你们是没看到。我在那边山头上看得真真的,那瓮城中堆满了尸体,隔了这么远都能闻到血腥臭。”便有人问:“是哪边的尸体?”任二眉飞色舞地道:“自然是蠕蠕的。刚才我碰到杨家村的狗子,他告诉我是太守施的妙计,前两天都是假意抵抗,到第三日上故意让蠕蠕攻破城门。这蠕蠕也真笨,竟不知道平棘城门有瓮城。蠕蠕大队人马冲进去,早已埋伏在城墙上的官兵一番齐射,就将蠕蠕射死大半。如今蠕蠕损失惨重,应该很快要撤退了吧。”众村民一声欢呼。年长的老者道:“既如此,咱们再待上一两天,应该就能回家了。任二你再去打听一下,看看其它村准备什么时候下山。”任二应了一声,又下山去了。村民又在山上待了一天。次日下午任二回来报信,说蠕蠕已被官兵打得四下逃散,其它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众村民便纷纷收拾自己的包裹,欢欢喜喜下山去了。刚到山脚,忽见远处来了一支骑兵,看样子并非官军打扮。直到那彪人马走近,才有人高呼:“不好,是山贼!”可哪里来得及,那些人刚一迫近,见人便砍。村民立时作鸟兽散,跑得慢的,全成了刀下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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