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醒来必痛苦万分,而那是醒后的我该面对的事。
今时今刻,我愿蜉蝣一梦,无关风月。
长短,我终会走到我与谈小墨的尽头,瞧见自己的结局。
待大梦方醒,他的名字回味起来多少留点甜蜜。
我瞪着他,说:“反正我一无所有,怕你骗我不成?”
他又问:“那,我骗到你的心了吗?”
我强忍住汹涌的冲动,面上故作高深,只说:“你猜。”
电视里正在放十几年前的一部老片子,男主角摔了一跤就忘记了和女主角经历过的一切,女主角哭哭啼啼在暴雨中寻找被男主角扔掉的信物。
室友们围坐一排,津津有味地嗑瓜子,偶尔感叹两句主角太蠢了。
人,其实也有不变的时候。
我接到谈小墨的电话,让我下楼。
大半夜,又黑又冷,我摸着楼梯走到三楼有点后悔,但远远地看到他站在路灯下,身上还是那件毛衣,就咬着牙继续往下走。
“怎么不带帽子?”谈小墨一见到我就有些不满。
牙关都在打颤,我只能挥挥手表示没事,真惊讶男人的抗寒效果,他穿那么少竟然都没哆嗦一下,就算我没忘记戴帽子我也做不到他的地步。
“我回家的时候发现小区里有一棵无花果树,偷偷摸摸剪了一段,应该够长了,喏,这里是花盆,你赶快把它种下吧,我网上查了一下,再温暖一点就会生根发芽。”
我没有动,静静地瞅着。
光秃秃,灰不溜秋的枝条,装满泥土的白瓷盆,被他小心地抱在怀里。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粗糙的触感很是特别,瞄了一眼,原来是隔着一条手绢,但依然冷得令我差点叫出来。
“来,插上吧,快点,然后马上回去,以后不许这样直接出门了,脑袋不可以受凉,听见了吗?”
谈小墨握着我的手,把枝条插进泥土,然后小心翼翼地拢平。
他那双修长好看的双手,握过无数精密手术刀的手,脏兮兮沾满了泥。
我的手一点泥也没有。
这一刹那,我只有一个念头。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了。
——即使挖掉了我的脑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虾米是虾皮”小可爱的地雷,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