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对他打击很大,”韦玉珍继续说着,“他五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跟着母亲长大,后来出了这档子事,按理来说,他父亲应该承担起监护人的责任。”
然而林听记忆里的少年池故,却是孤身一人:“但他并没有……是吗?”
沉默几秒,韦玉珍才点头。
“他父亲当时……已经组成了新的家庭,”她说,“一个贤惠的妻子,和一个……十岁大的儿子。”
林听一愣。
韦玉珍没有说得太直白,只道:“当时的阿池,对他父亲的新家庭来说……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已是十分温和的形容。
实际上,他更像是个破坏家庭平衡的“入侵者”。
“总之,阿池自己后来也不愿跟着他父亲,他父亲每个月给他固定的生活费,除此之外再没管过他,就连他生病那次,他父亲也说自己太忙,没有来看他。”
“可是——”林听猛地想起什么,“我听见池故对他父亲说过一句话……”
“什么?”
一系列的事情串了起来,林听忽然不忍心将那句话说出口,心口像被巨石堵住,吐不出,也咽不下。
“他说……‘你怎么没死在那场火灾里’……”她艰涩地低喃,“还说,‘你能换回我妈,一切好说’……”
韦玉珍缄默。
良久,她长长地叹息,像是这样才能将沉重的情绪发泄出来。
“他父亲,曾经就住在上河郡苑发生火灾的那栋楼里,”老人沧桑的声音像一块老旧的怀表,“他母亲最后救出来的那个孩子,正好十岁。”
仿若钟鸣。
许多事情清晰的同时,又带着如山的力道撞在胸口,发出沉闷的回响。
韦玉珍看着她的表情,温和问:“还好吗?”
“我……没事。”林听摇了摇头,咽下喉间的酸楚。
老人笑笑:“阿池的性子,肯定不会主动跟你说这些。我也是作为他的老师,当初也教过他父亲,所以这些年相处下来才慢慢了解到的。”
“这孩子,从不向人诉苦。”
韦玉珍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她逗留许久,儿子不放心打了电话过来询问。
她挂了电话,对林听说:“难得回学校一次,好好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