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原来如此。&rdo;梁擎苍从马背上翻身下来,道:&ldo;信王,乃是我的父王。&rdo;
仆人惊讶的抬起头再次看向梁擎苍,见他眉目间的确有信王的影子,躬身道:&ldo;原来是少爷,小的有眼无珠,少爷请进。&rdo;
仆人让开了道路,梁擎苍步伐矫捷的进入了信王府。
梁擎苍身后的黑甲军中的一人,牵过了马绳。
黑甲军不惧此刻的凛冽寒风,整齐地挺立在王府门外。
梁擎苍看着曾经清雅的信王府在大雪的覆盖下,显得如此的凄凉,不免有些唏嘘感叹。
躬身跟在他身后的仆人,道:&ldo;少爷,要小的通知信王妃吗?&rdo;
梁擎苍平静的眼神一闪,出声道:&ldo;不用,她算是我的娘亲,应该是我去拜见她。&rdo;说着,便径直向信王妃的正院而去。
王妃正院,大雪掩盖了脚下的石板路。
梁擎苍记得从前的冬季,这里的积雪被打扫得一干二净,甚至就连树枝上堆积的雪都被清扫过。
而现在,这里,荒凉得就像没有人居住。
从他进府到现在,几乎未见府里的仆人。
就算信王不在此居住,这信王府也不应该凋落成这副景象。
看来,过了这么多年,这些卑贱的下人还是如此奴大欺主。
梁擎苍黑色的皮鞋子踩踏着厚厚的积雪,进入了院子,没有说一句话通报的话,直接推开了正院的房门。
王妃的屋子里,虽然有一股子暖气,但是仍然清冷得很。
房间的光线因为门窗紧闭的原因,很暗沉,屋子里飘荡着一股子香火的味道。
梁擎苍转过屏风,来到了内室,定眼看着跪在蒲团上,一身青素衣的信王妃。
信王妃一手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一手敲着木鱼。
咚咚咚的木鱼声,在两人沉默间十分的清脆。
&ldo;你来了。&rdo;信王妃的声音清冷,淡然,还有平静。
梁擎苍脸上闪过深沉的嘲讽,脱下了一直套在手上的皮手套,那双手不似一个年轻人的手,手指的关节处基本都变形了,黝黑的手指粗大,布满了硕大的茧子,猛然看上去如同一双地狱魔鬼的手。
梁擎苍目光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手,嘴角弯起了冷如冰雪的弧度,缓缓出声:&ldo;真高兴,您还活着。&rdo;
&ldo;我一直在等你。&rdo;信王妃停止了敲击,缓缓的转过身,不染胭脂的素颜,没有任何装饰的清淡装束让她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带发修行的道姑。
梁擎苍目光从自己的手上移动到了信王妃的身上,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了残酷的阴笑,声音醇厚地说道:&ldo;很多事情,我至今都无法释怀。如果你死了,我会让你们永远绝后。&rdo;说完,满意的看了一眼面露惊慌的信王妃一眼,提步走出了房间。
信王妃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佛珠,惊恐的目光转为凄凉,直到梁擎苍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前,她才缓缓的转过身,跪了下来,一脸死寂的宁静,继续敲木鱼。
他这是在警告她,如果她敢寻死,他就会报复在她的族人身上。
这也是,她至今都活着的原因。
梁擎苍,这个孩子,她知道只要他没死,他迟早都会回来要她还了她欠下的债。
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这就是她的报应,她的惩罚。
门外,雪的白光去除了一切的暗沉,梁擎苍脸上的残酷笑容也随之淡去,只有一片平静。一双黑色的皮手套重新遮盖了住了他恐怖的双手,身礀矫健的出了信王府。
一众骁勇的黑甲军往京城郊外奔驰而去。
‐‐‐‐‐‐
裹了一身黑色锦袍的信王懒散的靠在榻上,手中捧着顾清蕊沏上的梅花茶,看着身条笔直坐在一旁,一脸沉稳的梁擎苍,淡淡的说道:&ldo;我已经向皇上递了折子,让你留在京城,父王老了,你出去这么多年该历练的也历练好了。&rdo;
梁擎苍一双内敛藏着锋利的眼直视着信王,刚劲有力地说道:&ldo;孩儿听从父王的安排。&rdo;
信王笑了笑,道:&ldo;苍儿,变得父王都快不认识了。&rdo;
说这话时,信王含笑的目光是落在身旁顾清蕊身上。
顾清蕊嫣然一笑,目光如水的望向了梁擎苍,温柔地说道:&ldo;苍儿,日夜兼程而归,定未用膳,我已经吩咐厨房备好了晚膳,苍儿先用上一些天寒地冻暖和一□子。&rdo;
梁擎苍目光闪过绝艳无双的顾清蕊,目光幽沉一闪,起身,道:&ldo;顾侧妃有心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