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何尝不知,她于自己而言不过是一场朦胧的梦,一缕青烟。看得见,摸不着。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不对。在他们相遇之前,她就已经嫁人了。可他看到她,心里就生出万般不舍来。
心尖微疼,满嘴苦涩。视线朦胧仿佛雾里看花,犹如堕进一个冗长杂乱的梦,迷障重重的找不到出口。
马儿溜溜达达地走得不快。
在这晴朗的天气里,天格外蓝,草格外绿,那鲜亮的色彩像是叫老天用什么最新款的手机调过色彩饱和度似的,简直就像只有梦里才会出现的人间仙境,辽阔大气中,又不罚近处马蹄边那些小春花的精致、小巧与可爱。
再多的言语都不能表达这景色可以带人精神层面的享受,仿佛灵魂都被天地的灵气荡涤过一遍,变得格外清新。
那一丝总存在心房角落里落灰发霉的忧虑,也在这一刻被扫除得只剩下清爽。
宋清月在这样的春色里沉醉了一阵子,忽然想起,这个夏天,宁家那位姑娘大约就要进门了。
她记得原著里,李昭因着没能给这位表妹正妃的位置,就用加倍的宠爱来补偿。
啊,好日子是不是不剩多少了?
其实,这辈子能跟这样极品得男人谈一场恋爱也不算亏吧?宋清月想着,只要李昭不因为其它女人来难为自己,她就跟他好好继续过下去。
可要是他以后因为有了更宠爱的人而对自己不好了,她是不会费事跟其它女人争长短的。
冤有头债有主,她肯定会想法子直接让李昭英年早逝。
前世作为一个化工企业研发队伍的社畜,制备各种有毒性的化学原料才是专业对口。李昭要是知道了,晚上会不会睡不着觉?
啧啧,最毒妇人心啊。
这不能怪她。
 
;要怪就怪男人的薄情。
这样一想,天地都广阔了有没有?
可转念,她忽然又在想,自己前世莫非是因为干活太努力,长期吸入那些有毒的有机溶剂慢性中毒死的,不是因为熬夜猝死?
化工企业坑爹啊!
还掉头发。
这辈子也算脱离苦海了,不仅不用上班,还提早实现了财富自由。
这么一想,上辈子的梦想全都实现了哇!
李昭抱着她,看她心情似乎不错,原本他的心情也是不错的,可有个讨厌的雄性总不远不近地跟着,目光还总似有似无地落在宋清月身上,叫他浑身的汗毛都戒备起来了。
他在她耳边问道:“不要试试叫奔霄跑起来?”
“可以吗?”宋清月惊喜地问道,“驮着两个人呢。”
李昭捏了捏她纤细的腰肉,笑道:“你还没关公的大刀重呢,太小瞧奔霄了,让你见识见识。”说着,李昭一夹马肚,奔霄便如离弦的箭矢一般冲了出去。
这奔霄可真是匹好马!宋清月从来没这么快地骑过马,她在庄子上骑得都是矮小温顺的马。
如今宝驹狂奔起来,宋清月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很快就得了趣,兴奋地大声笑起来。
头上的钗环首饰掉了,发攥儿也颠散了,一头长发飘在脑后,李昭拨开飘在脸上的头发,鼻尖满是茉莉花的香气。
他想着,她这是又换香露了。她还真是喜欢换着用,时不时就会换,她这个人也是,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像是她脑子里的大千世界,丰富得叫人探索不完似的。
李昭再次使劲夹了夹马肚,金色的宝驹加速,撒了欢地在水泥铺设的驰道上全速狂奔,带起女子一串欢快的笑声,如碎金一般,消融在枝桠间透过的斑驳阳光里。
旅行中日子过得总是格外快,她们在甘南看了看棉花地,地点在平凉和凤翔之间。不过现在的棉花田实在还看不出什么来。
买了地之后不能只种棉花,这是官府规定的,必须要留至少七成的地用来种粮食,所以这个庄子上,大部分的地依旧种着小麦和高粱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