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征抱着这孩子在冰天雪地中回到了谢府。谢府上下此时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想必是已经完了吧。谢征刚一进门,接生婆便出来喝喜道&ldo;恭喜将军诞下的是名女婴。
造化太弄人……
谢征抱着皇子,叫退身边的人,独自进了许香的那间屋子。
&ldo;谢征!我……&rdo;许香现如今躺在床上,半句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但仍是想唤一唤这人的名字。唤完后便会觉得格外的安心。
&ldo;是个女儿,我看着了。长得很像你。&rdo;谢征再怎么说,骗不了自己的心。那名女婴,长得真的很像许香。
&ldo;香儿,我要同你商量件事儿!&rdo;谢征颤颤巍巍道。此时心底的害怕胜过了谢征上沙场。是啊,连个死都不怕的人,竟然会怕这个,当真好笑。
许香苍白无力的笑道&ldo;什么呀,是取名儿吗?我早就想好了,就叫……&rdo;
许香话未道完,谢征便打住说&ldo;不……不是……&rdo;房间此时陷入沉寂……最后,谢征终于鼓起勇气与许香说完了整件事的经过。
听完后,谢征发觉许香本来就苍白的脸,此刻已演变成了惨白。一滴滴泪便顺着许香的的眼角流入耳朵里。一滴接着一滴,从未间断。
有时过了很久,外面的一众人都在催了说是产后要及时休息,大有把谢征赶出门外的冲动。
谢征准备开口,谁知身体虚弱的许香艰难地抢先一步道&ldo;我明白了。你不必为难。皇位江山那套,我是真的不懂,但只要你好,我便知足……&rdo;
谢征慢慢探过身去,吻了吻许香的额角。
谢征走时,许香再一次的叫住他,虚弱地问道&ldo;谢征你知我因何爱上你?&rdo;
谢征转身报之一苍白的笑。
许香摇了摇头,时机不对,地点也不对。
谢征抱着女婴,没有忍住去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许香一眼,咬咬牙,走了……
后来产妇坐月子只需一个月的时间,许香足足坐了半年。大夫说这是心病,他医不得……
谢征与许香的对话也越来越少。一个是见着了负罪,一个是不愿多开口,怕耽误。
谢征没来看过几次从皇宫里抱回来的皇子。倒是许香把他视如己出……
与赵家的事,当然也只当以玩笑开去罢,无人再提起。
说至这儿,秦香慢慢打开房门,往更远的地方看去……&ldo;都是陈年旧事了,很少有人在记得了。当年知情的人无一不被皇上灭了口。不过,宪宗死时,自以为把这个秘密带进了土里,可又谁知呢?今时今日又被放在了阳光下来说。
谢钺在听整个过程时出奇的平静,恍若一潭死水。可这并不让秦香放心。但他也不敢多问,便一直在等着谢钺开口。
秦香等了许久,谢钺才开口道&ldo;谢谢。你。今晚先到这儿吧,我需要点时间。抱歉。&rdo;谢钺转身快速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许久,不曾哭过。
自己为何要哭?谢钺不得而知。自己为何要心痛?谢钺不得而知。
送走许香,谢钺一人在房里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毫无顾忌地哭起来。
怎么的?今夜是怎么的?明明非亲非故,干嘛要为他们流泪。心尖上就像止不住地在淌血。
原来,世间最可悲的人,是我谢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