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垂着眼睫,盯着那手。
不一会儿,伤口被隐藏在棉纱布底下,看不到了。
他便看着岑大夫给他小心翼翼的包扎伤口。
医者的手都是分外灵活的。
一缠一绕,有条不絮,若是出了神,没一会儿就得眼花缭乱。
宋春景看了一会儿,眼中微微闪动。
如深夜中轻轻流转的凉风。
太子站在门口片刻。
乌达望了里头一眼,问道:“殿下怎么不进去?”
太子笔直站着,目视前方。
耳朵却听着里头的声响。
乌达对他一说话,打断了耳边的窸窸窣窣,他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乌达。
后者赶紧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
乌达撇了撇嘴。
“殿下,就这么放过荔王吗?”他非常气愤的问。
“嗯。”太子绷着脸,嘴角挑一个残酷至极的笑来,“慢慢找对,不急。”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乌达皱着眉,噘着嘴十分不爽道:“刚刚你不在,给宋太医处理伤口的时候,吓得的够呛。”
太子看着他,挑了挑眉。
“要把烂肉统统挖出来,然后一层一层的上药,好几个人按着那胳膊不叫他乱动,宋太医昏过去好几次。”
说着,他打了个寒颤,似乎不忍回想。
太子沉默不语,只扯了扯自己衣领,放进去些寒气。
乌达又伸头往里望了一眼,“嗯?”
太子看他。
乌达说:“好了。”
太子点了点头,转身一刻不停的走进去。
他视线锁在那手上,宋春景却将袖子落下,将雪白的纱布盖在了底下。
视线被阻隔,太子坐在他对面,张嘴未发声。
宋春景立刻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说:“多谢殿下。”
他头发有些湿,唇色也不似往常,有些苍白无力。
太子横刀立马般坐着,手紧紧扣在自己腿上,闻言露出一点局促来。
“我、”他问道:“疼吗?”
宋春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