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景啊了一声,低声道:“你们这位侧妃娘娘刚进门不久,想必新人新鲜,正是得宠。”
说着,二人走过庭前花园,宋春景一抬眼,愣了一愣。
旁边那殿似乎是新建的,正殿浓漆黑瓦,新的发亮。
左右偏殿只起了一半,花坛里还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几个小厮正在往上挂匾额:春椒殿
闫真顺着他眼光看去,低头笑了笑。
宋春景说:“听闻你们这新侧妃名字里头带个‘娇’……太子真是有情趣。”
东宫乃至达官贵人都规定下人不得议论主上名讳,东宫规罚甚严,闫真低头笑了笑,并没有应话。
宋春景一语而过,没放在心上。
路上再不相看,一路抄着手,直行到詹事间。
太子果然在逗画眉。
宋春景进门跪在地上,“听说太子头痛,下官来替您瞧一瞧。”
太子回过半个身,侧脸蒙上一丁点日光。
阳光照的他一眯眼,紧接着就躲过去了。
眼中仍旧是黑沉沉的。
配着挺直而下的鼻梁,只要这张脸上的薄唇不动,谁也看不出他的喜怒来。
他扫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问道:“见过你那徒弟了?”
声音沉沉,带着些哑,更多的不可测。
什么徒弟?
宋春景回想一下,想起来早晨在太医院一面之缘的那个少年。
清晨那事过了还没一炷香,太子这里就已经知晓了。
这得知消息的速度有点吓人。
他手下无数,眼线如丝麻,做事已经不怎么避开皇上了。
可皇上还正值春秋。
这更吓人。
宋春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实话实说:“没仔细看。”
“大将军倒是学精了,给他这痨病养子找你当师父,”太子盯着他道:“怎么,让你先教会他怎么看病,再教会他怎么夺太子位吗?”
宋春景指尖被地上琉璃凉透,慢慢道:“下官听不懂太子的话。”
“用我给你解释解释吗?”
这声音更低了,也脱离了正常语速。
宋春景跪在地上,头闷着,“若是太子有意倾诉……”
他声音也闷着,“下官愿意一听。”
太子盯着他后脑勺,想凿个窟窿。
一时间落地闻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