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回了酒,二人来到了月沙城西南的一座山前,据说杜莎堡就在这山里。进了山,萧羽发现这里比自己想象的要荒凉许多,一眼望去,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连一点绿色都没有,再看沐清,眉头紧皱,看着那光秃秃的石头都恨不得一脚踢碎了。
虽有功夫傍身,但无奈山形复杂,除了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爬,也别无他法,直到天色泛黄,太阳低沉,二人才找到杜莎堡的入口。杜莎堡一直以来与世隔绝,入口开于山腰,藏在了巨石之后,极其隐秘,又兼之山势险峻,地形崎岖,所以很少会被发现。
找到入口,一切就都简单了,顺着通道一路向前,不消半个时辰,就到了杜莎堡,抬眼望去,萧条一片,杜莎堡毕竟已经成为了历史,除了废墟,什么都没留下,二人没说什么,只顺着地上的脚印,走入了城中。
与上次萧羽见到的不同,这次脚印已经很难分辨了,看来最近这里已经接待了不少访客,&ldo;希望我们是受欢迎的那一类。&rdo;萧羽在心里默念,他可不想再遇到什么诡异事件,没有了沈齐,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本来他们想顺着脚印找到众人,可脚印实在太乱,各个方向的都有,他们索性就不找了,直接去找皇宫,毕竟暗道是在皇宫之下。这样一切就简单了,皇宫自然是在城中心,顺着街道直接就可以走到,只是年代太久,虽然已经有人造访过了,但还是难走。
沐清有些后悔了,但是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萧羽,还是坚持了下来,她可不想就这样被人看扁了,再说来都来了,此时再退回去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皇宫很好找,在整座城里,只有这个建筑是最雄伟,也是最富丽堂皇的。看着上面的金饰,萧羽突然有了没钱的时候来这儿拆房子的想法,不过随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之前的人没有把金子弄走,那自己恐怕也没这个能力,再者说了,他也没穷到这种程度。
按照之前清逸道长和刘钰的路线,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独鹤老人和张彦住的房子,只是人去楼空,除了一些生活痕迹,别的什么都没有找到,看来他们是不会再回来了。
&ldo;你师伯竟然能在这种鬼地方呆上五年,真的是非同一般。&rdo;沐清看了看这里的环境,虽然清幽,但未免太过孤单。
&ldo;其实我师伯和师父本就是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他们已经避世很久了,在这里和在之前的地方,没什么区别,只是换个地方罢了。&rdo;自家师父师伯的性子,他还是很了解的,毕竟自己也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在独鹤老人和张彦的居处搜查了一下,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二人就继续向里走去,这里的位置既然这么隐秘,肯定会有其独特之处。
走了没多远,便是一个山洞,在洞口附近还有被破坏掉的铁链,二人对视一眼,明白这是关押夜炜之处,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近就到了。
洞里很宽敞,住人不成问题,从里面的布置来看,夜炜似乎也挺正常,至少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无一丝一毫的凌乱,而且地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萧羽心中暗自感叹,这么爱干净的男人,莫非有洁癖?
&ldo;怎么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rdo;沐清摇了摇头,又看向了这洞里的东西,洞的最里面是一块平坦的巨石,四周已经被打磨成了床的样子,边角齐整,除了没有雕花,基本上已经很完美了,上面铺着被子,还有兽皮,全都整整齐齐地放着,连上面的褶皱都被抚平。床的旁边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一旁还摆着几摞书,石壁上还有悬着的字画,从落款来看,是出自夜炜无疑了。真是没想到,这里简直就是一间书房。
沐清看了看石壁上的字画,不觉对夜炜多了几分好感,从字来看,用笔刚劲有力,但又在其中带着几分洒脱,将刚与柔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写的却是王勃《滕王阁序》中的句子,&ldo;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rdo;。沐清自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不知,夜炜笔下的知音,又是何人?
夜炜人称妙手书生,之前倒是一直都在关注当年的骗局,却把这一点给忘了,若不是这书房摆在这儿,似乎真的很难想起,夜炜还是个书生。
沐清又仔细地看了看这些画,从画里大致可以看出,这些年夜炜心里的矛盾与挣扎,既有一开始走火入魔的癫狂和痛苦,也有最终放下的平静与淡然。一个人在山洞里被关了那么久,即使再狂躁的性子,也该磨平了吧。
&ldo;你说,那些武林人士会不会也来过这个山洞?&rdo;萧羽在仔细查看过山洞后问道。
沐清点点头,这一点毋庸置疑,既然夜炜是从这里跑的,即使是为了确认他还活着,那些人都会来这儿找一遍的,更何况外面还有这么多的脚印。
&ldo;既然他们也来过这里,那为什么这里没有一点被翻过的痕迹?别的不说,就说那些书,你看看它们摞起来的地方,是不是整整齐齐,简直是一条线?&rdo;
沐清看了看,果然如此,难怪刚才觉得不对劲,原来是整齐得过了头,不仅是书,还有那被子,一点褶皱都没有,更遑论桌上的笔墨摆放了,全都规整整齐得几乎完美。即使夜炜追求完美,但他已经逃走了,这些又是谁做的?难道另有他人?还是说,夜炜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