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草长莺飞的日子。院子里正在搞春天绿化,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被移进来,把这个庄严的地方装扮的花红柳绿,分外漂亮。那些光秃秃的土地被移栽的红花绿叶掩盖了,如同一个大花园。看到新鲜的生命在这里重生,让人感觉对生活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这里也显得不那么压抑了。看书看累了,我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风景。几个农民伯伯正在移花接木。刘雅丽正提着裙摆,在那堆不知名的小花苗旁想挑选一株漂亮的,鲜嫩的,想放在办公室里养着。两个农民伯伯很热情,帮她一起挑选。“这棵好,花骨朵还没完全开”“这棵好,开全了正好看”两个伯伯争论着。她笑嘻嘻的,拿捏不定。最终她选择了哪株含苞待放的。拆掉一次性的外壳,小心地移栽到一次性纸杯里,压实土壤,浇水,并仔细的擦掉沾在外面的泥土,捧回了办公室。“怎么样?袁老师,我把春天给你移进来了”她满怀欢喜陶醉的说着。我赞扬她的眼光,说她小资情调。她没有反对,趴在桌前,仔细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到吃饭的时间,她会准时喊我一起去餐厅吃自助餐,吃饭的时候大多也是沉默。回到办公室后又是寂静的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偶尔她会小心的问我一些专业方面的问题。这时我会放下手头的事情,细细的跟她讲解。她听得很仔细,甚至有时会拿小本子记录下来。我很欣赏她这种好学的态度。她会称赞我博学多广的见识以及孜孜好学的态度。熬到下班后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休息,相安无事。
自从院子里来了那只白色的野猫,我们才算是有了共同的话题,语言也多了起来。不知何时餐厅的门口来了只野猫,刚来的时候瘦弱不堪,所有的人都嫌弃它,都以为野猫得了什么病,怕传染人,所以人见人撵。那只猫纯白色,只是由于营养不良导致毛色干枯,没有一点光泽。经常在餐厅门口的垃圾桶里翻找找些吃食。我喜欢小动物,每次吃完饭,都会带一点剩饭给那只野猫。我给它取名“妮妮”。随着接触次数的增多,那只野猫跟我熟识起来,老远见到我就“喵喵”的叫,后来胆大了,就跑到我的脚上来回蹭,表达向我的亲昵。那只野猫在我不经意的关怀下逐渐丰腴起来,洁白的皮毛也焕发出了油亮的光泽。许多人见它变得漂亮可爱起来,打消了传染病的顾虑,也对它友好起来。但它跟我最亲,不管它在玩耍或是吃东西,只要见我远远的走来,它都会喵喵的叫着窜到我的脚下,磨蹭一会。刘雅丽在我的感染下也对那只猫有了感情,闲暇的时候,她去院子里的花圃里散步,会逗那只猫玩。那只野猫的近况成为我们打破沉默的开场白,也是我们聊天的中心话题。
第5章
这种安静的日子持续到了第五天。我们虽然说话不多,更不会有肢体上的接触。但每次进出监区她都会小心的拉着我的衣襟,紧紧的跟在后面。这场面如同一个大哥哥领着邻家的小妹妹偷偷的经过祖母严守的过道去外面撒野,让我有保护她的冲动。但一旦进入工作她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镇定自若,干净利索。虽然面对的是一个个的阶下囚,她从来不会另眼相看,动作干练并不缺乏温柔体贴。她的这种转变让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天我准备要捉弄一下这个胆小的丫头。刚出监区的第二道门,我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故作严肃的说:
“停下,听什么声音?”
她愣了一下,立住脚,竖起耳朵,忽闪着那双迷人的大眼“没声音啊!”
“听没听到哭泣的声音?”
“没有啊!你别吓我啊!”她显得有些惊恐。
“听说前几天这里有个关押的人抑郁自杀了,没救过来,死在了这里,死之前的晚上哭的很悲惨。”
“啊!”
刘雅丽迅速扔掉了检查箱,双手抱着我的右胳膊不肯松开。我憋不住放声大笑,她立刻猜出了我在捉弄他。生气的说:
“好啊,袁老师,你竟敢捉弄我,罚你提检查箱”
我笑着捡起地上的检查箱问她“刚才看你在监区给他们查体的时候镇定自如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故意装小胆的呢”
“哼,不理你了”说着自己在前面走出了监区。
有了这次的捉弄,她与我反而不再那么拘谨了。她的话语也逐渐多了起来。让我不仅仅给她讲专业的知识,她还向我探讨生活和人生。问我在美国求学的经历,生活中的爱好等等。一旦打开了话匣子,我就会滔滔不绝---反正有的是时间。加之我平时爱好广泛,涉猎的知识五花八门。用我这当年全校演讲比赛亚军的口才,口若悬河,旁征博引。我给她讲一些前言的专业知识,讲天南海北的趣闻,讲我与各位老师的恩情,讲大学期间的趣事,甚至讲国学,聊艺术,谈音乐,评美食,讲我在美国求学的故事,讲美国人的幽默,讲我的理想与抱负。。。。。。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双手托着粉嫩的小腮,撅着小嘴,忽闪着那双迷人的大眼,静静的聆听。我讲的口干舌燥,她听得如痴如醉。讲累了,她会默默的为我倒上一杯水,或者将洗好的草莓、樱桃等水果放在一次性纸杯里,递到我的面前。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