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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总要有几个傻子4（第1页）

论辈分儿，*哥还得管马思戒叫声叔，现在俩人谈崩了，马思戒也没给他脸色看，也没说不好听的话，*哥除了没讹成人心里不爽之外也没怎么别扭。但是，这就够让他窝火的了，就跟马思戒说你要是不答应我这价格回头我跟别人谈成了赚了大钱，你可别眼红，别在中间横插一杠。马思戒笑着说：“哪能啊。我还得恭喜老弟财源滚滚呢。那咱就这样吧，还是那句话，买卖不成仁义在。”

马思戒带着宇文良和岩光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宇文良还能感觉到*哥那阴森森的眼神黏在背上。他闷头跟在马思戒身后上了车。车子行驶到土路口，马思戒忽然说停车。岩光打转方向盘把车停在一堆垃圾旁边。马思戒的脸色很难看，他掏出电话拨了号码，很快就说今晚的事太憋气，你那个亲戚根本不懂规矩。坑谁他不管，坑到他马思戒脑袋上就要有个说法。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反正这通电话消耗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时间，最后，马思戒挂了电话。宇文良观察他的脸色，估计还有下文。

马思戒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半，对宇文良说：“一个人行吗？”

这样啊。宇文良在心里不屑地鄙视了一下。随即说：“行。”

“别弄死。车后面有家伙，快去快回。”

岩光也明白了马思戒的意思，就想跟着去帮帮宇文良。再怎么说，那屋子里五六个人呢，保不齐谁有枪，谁没枪，万一宇文良吃了亏怎么办？宇文良甩甩手，“你留下陪着马哥，我一个人反而好办事。”

宇文良在车后箱里找到一把满夹的手枪，拎在手里顺着黑暗的墙根往回走。马思戒在车镜里看他一眼，又点上一根烟。岩光手心都冒汗了，就怕宇文良有什么意外。他身上的伤才刚养好，别还没等在外面舒坦几天又进了医院。这话他不能说，至少不能当着马思戒的面儿说

时间在安静中慢慢流逝，岩光紧张地等待着枪声响起。他的手紧握着方向盘，满手的冷汗，神经像是被拉直的橡皮筋儿紧绷着，当地一声枪响在耳边炸开，却感觉不大真实。许是因为神经的绷得太紧了，岩光在第一时间竟然毫无反应，呆愣愣地坐在驾驶席上。继而，缓过神来，猛地扭头朝着来路去看。

黑漆漆的土路尽头还是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到。枪声在三四发之后也没再响起。岩光急了，就看着马思戒等他开口。马思戒老神在在地熄灭了烟蒂，说：“没事，等着。”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岩光从车镜里看到后面有个人急三火四地跑了过来，“马哥，有人上来了。”

马思戒也跟着回头，眯着眼睛看了看，猛地打开车门，在里面吆喝：“阿良，快点。”

宇文良跑的气喘吁吁一头扎进车里，岩光脚下狠踩油门，车子猛地窜了出去，朝着市区的方向跑。宇文良没受伤，但是脸上衣服上都是血。他的手哆哆嗦嗦，把手枪还给了马思戒。说：“我把电闸拉了，那帮孙子俩眼一抹黑，不是我对手。”

岩光很是激动，可不敢随便开口，听马思戒问宇文良：“死了？”

“没有。”宇文良说，“那*哥，我卸了他一条腿。让他以后走路小心点，别他妈的跟瞎眼狗似的逮着谁都想咬一口。”

马思戒笑了，嘿嘿地笑；岩光也笑了，笑的眯上了眼睛。宇文良仰靠在椅背上乐的肩膀直颠儿，说那孙子见着枪口就尿性了，卸大腿的时候尿了一裤裆，真他妈的没种。

事实上，马思戒压根不想做这笔买卖。要不是看在山里那边的面子上，压根不会搭理那*哥。他是没给山里那边留大多的情面，这也是给那边提个醒儿，别把什么烂货都往他手里赛，他这不是垃圾场，还管处理废品这事。

回到别墅之后，宇文良还没想消停。简单洗干净了身上的血迹，拎了两瓶酒敲响马思戒的房门。

小崽子干出点名堂心里激动着睡不着觉，这很明显。这样的人马思戒见多了，没时间跟小崽子一块兴奋。他没有接受宇文良的邀请，说还有些事要处理，让宇文良去找岩光他们喝酒

关上了房门，站在走廊里的宇文良自己就着已经打开的酒瓶喝了几大口。他意识到，马思戒不是顾涛，他不会跟你谈心，也不会跟你说自己的事儿。想要用跟顾涛联系感情那套对付马思戒完全行不通。相比较之下，顾涛就狮群里的大王，守着自己的地盘拼命的对抗外敌，有了战利品和整个狮群分享。分享一份畅快和口中的食物。但是马思戒不一样，那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儿狼，这辈子只有他享独食儿，吃饱了剩下的才会扔给其他的狼。

宇文良拎着两瓶酒进了顾涛的房间，没开灯坐在床上。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酒，一边喝一边想着顾涛这个人，想着曾经的那些事。他不止一次认为，如果顾涛不是毒贩，如果自己不是卧底，他跟顾涛肯定是哥们，亲的不能再亲的哥们。曾几何时，他不愿意承认欣赏顾涛，但是顾涛对他宇文良没话说，实打实的好。顾涛为了救他一个人杀进敌营，肚子上挨了一枪半句怨言没有。这件事已经成了宇文良心里的一个阴影，他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顾涛。心里的阴影多了，免不了连心都被染成了黑色。

杀了扈强那天，他想了很多。顾涛是马思戒的弟弟，马思戒为了吞掉对手，没有及时给顾涛报仇。甚至为了查清内部卧底，放了扈强一命。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留他一条命？搁着宇文良自己的意思，就地一枪崩了，一了百了。

可焦恒的死彻底让宇文良清醒了过来。天底下不是只有一个马思戒，还有第二个第三个，这种人干掉一个就能换天下一分的清明。马思戒的生意在金三角是根，盘根错节的枝枝丫丫在国内像是巨大的蜘蛛网。抓了马思戒彻底清除这张网，无疑是解救了很多人。所以，必须活捉马思戒。即便不能对金三角进行强有力的打击，对国内也是个非常有利的开端。所谓一根绳上的蚂蚱，逮着一个其他的都跑不了。就是不知道，马思戒这根绳子上栓了多少只蚂蚱。也许顾涛先走一步是好事，至少他不用面对黑洞洞枪口，全副武装的警察和没日没夜的审问。

有些事不能琢磨，琢磨琢磨就走进了死胡同。宇文良本来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可顾涛和焦恒的死就像两根刺，扎在心口上那个最柔软的地方。他一直回避着，强迫自己不去想。但是有的时候，他会怀念跟顾涛没大没小在一起胡吃海喝的日子，怀念焦恒那张面瘫脸跟教训自己的画面。他想起了很多，顾涛的拳头，顾涛的随性；焦恒的教训，焦恒的关心。最后，他想起了他们留给自己的话。

顾涛说：*的吊子。老子杀了你，杀了你！

焦恒说：宇文，活下去。

要说马思戒断了*哥一条腿并不是就此相安无事了。*哥不敢对马思戒直接下手，就憋着劲儿要整宇文良。他放出话了，跟马思戒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跟宇文良是私怨，别人管不着。马思戒知道，山里那边也不好使劲打压*哥。反正宇文良也是个小弟，两个小弟掐去吧，谁有能耐整死谁。

跟山里那边的态度一样。马思戒明摆着跟宇文良表态，说你有能耐就弄死那个，没能耐就被他弄死。你要是真把人弄死了，有我给你兜底，不用怕山里那边报复。但是你要是怂了，被人弄死，我连尸都不给你收。宇文良当时也没表态，就说他心里有数。现在这个年代，不管你是黑道的还是贩毒的，没人拎着两把西瓜刀上马路一顿乱砍，砍出个高低来。真要弄死一个人，偷摸一枪出去，就地撂倒。

宇文良不怕事，该出门还是出门，该招摇照样招摇。对方偷着摸着下了几回手没得逞，暂时消停了。宇文良压根没把*哥放在眼里，他只等着马思戒那边做笔真正的大买卖，好让他摸摸底。这一晃，又过去十来天，这天晚上马思戒给宇文良打电话，说明天有事出去，要他早上五点就准备好，别睡过头。宇文良也没问到底什么事，满口答应下来说绝对不耽误事。

到了晚上，马思戒的电话又打进来。叫他去阿米的店里玩玩，帮忙招待几个从外地过来的朋友。宇文良知道，马思戒这人在酒桌上从来不喝多，不管你是谁，什么理由，他只喝两瓶酒。这回叫自己过去，八成是挡酒的。

岩光从被窝里爬出来，急急忙忙往身上套衣服跟着宇文良走出了别墅。岩光心细，路过客厅的时候帮宇文良顺了两个小食品赛他手里，说垫垫肚子，不能空腹喝酒。宇文良一边吃着东西一遍叮嘱岩光，等会不用帮他挡酒，也别多话，只管负责把他运回来就行。岩光就嘿嘿地笑，说谁有本事能把你灌趴下？宇文良砸吧砸吧嘴说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估计俩人放开了喝指不定谁先趴下。

岩光没问宇文良那人是谁，看宇文良的脸色似乎不大待见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