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王爷可真难到奴了。”
宁允脸上堆笑,不好意思的看向等着答案的拓跋慕。
“王爷,您也是知道狼主的,先前就没让奴过去伺候,现在就更不能了,奴不知道娘娘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哦,这样啊。”
拓跋慕看他确实不像作假的样子,也就没缠着他问。
这几年他心里的旖旎之念早就没了,现在只是关心拓跋晋的子嗣之事。
狼主正值壮年,膝下只有一个病怏怏的小王姬,这怎么能行!
他现在怀疑当时孕母之事不过是狼主拿来搪塞他的。
朝中大臣也在看着,这后宫无人,朝堂势必也不能安稳,那姑娘已经沉睡这么久了,当初太医院已经给了断言她活不成。
拓跋慕按着眉心,一阵阵发愁,若是她生的是个男孩,狼主想清净,也还能有一阵安稳日子过,可偏偏是女孩,这漠北王庭大业是不可能交给一个女子的。
“王爷别愁,咱家娘娘有狼主庇护,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
殿中的烛火灭了一支又一支,光线越来越暗,那帷幔之下,静悄悄地。
一头青黑的乌发铺在洁白的狼毛毯上,四下的链条也静静耷拉着。
萧玲琅一双杏眸,没有一丝波动,静静地一动不动的望着床顶发呆。
从拓跋晋那次离开后,外面的人给她送过十几顿、还是二十多顿的餐。
她已经数不清了。
烛火已经燃尽了一大半,萧玲琅蜷缩着抱紧自己,闭上眸,过往再次鲜明的在眼前重现。
爹爹、禅心、阿娘、常琲……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
前十五载平安顺遂幸福真如一场梦。
过了生辰,所有的一切都慢慢的坍塌。
无论是梦里她,还是如今的她。
前半生与后半生得割裂都是如此。
她比梦里的她幸运一些,她还有阿娘,无论阿娘在不在意她,她在,她就还有家。
萧玲琅再睁开眼,望着床顶的流苏,盯得时间长了,就有些天旋地转。
若真有拓跋晋说得前世,她惨烈的扯唇笑了笑,她与常琲就是死局,萧府亦是如此。
命运如此的荒谬,那个梦里的她没得拓跋晋答案,她却真得了她要的东西,他给的甚至更多。
可,这不是她求得。
眼角再度落下清泪,她又一次悲叹,哀叹命运的不公,为什么给他们重新来过机会,却不给她呢?
她就该遭受这一切吗?
她就该家破人亡,躯体破碎,遭人欺辱吗?
许久,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人匆匆进来,又匆匆离开,全程除了细微的脚步声,没有半点声响。
倏尔,帷幔动了下,萧玲琅赤脚走下来,看到桌子上那些精致的饭菜,依旧是没啥胃口。
望着脚上的沉重的链子,她自嘲一笑,再抬头看向烛台,眼底逐渐露出一抹疯狂。
像是失了魂,一步一步朝那儿走过去。
然,那人像是考虑过这一点,烛台设的很高,靠近里侧,她伸出手,抓不着。
萧玲琅站在那儿眨了眨眼,转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