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岳轩这么一说,宋如山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去一旁倒了一杯水,准备让岳轩缓一缓。
没成想他动作慌张着急之下,不小心绊倒了地上横躺着的周冕,整个人直直扑向了岳轩。
原本岳轩弯着腰撑着膝盖在哇哇大吐,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他本能想要躲开,但他只是一个医者而不是武者,根本没有那么快的身手。
于是,一旁还没缓过神来的林瑾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宋如山整个人扑向岳轩后背。
在撞到他的同时迅速抬脚前跨了一步,顺利稳住了身形。
而岳轩被他肩膀一撞又膝盖一顶,整个人飞了出去。
林瑾峥吓得瞪大了眼睛。
宋如山赶紧滑了过去,在岳轩落地之前把自己垫在了他的身下。
只听“唔”地一声闷哼,林瑾峥清晰地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岳轩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胳膊已经杵在了宋如山的胸口。
宋如山那张黝黑发亮的脸,此刻也是苍白一片,吸气声连连。
“对不住对不住!”
岳轩赶紧从宋如山身上下来,连连道歉的同时,解开宋如山的衣服。
果不其然,宋如山胸口肋骨上已经出现了轻微的断裂痕迹。
“嘶……嘶……”宋如山疼得倒抽冷气,见岳轩要给自己修骨头,赶忙摆手:“先……嗷……”
他说话会下意识丹田发力,这一下顶得肋骨更疼,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一旁的林瑾峥叹了口气,拍了拍岳轩的肩膀,道:“岳先生,您先给周副使看看,将军这边我让人去请府医就好。”
听了这话,岳轩满脸惭愧:“实在是对不住,刚刚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也没有想到会误伤宋大将军。”
林瑾峥摇摇头:“这事儿与您无关,是将军莽撞了。”
说完,林瑾峥指了指地上昏迷不醒的周冕,道:“岳先生,周副使中了蛊虫瘴气,情绪激动不能自控,情急之下将军将他打晕了。”
听到“蛊虫瘴气”这四个字的时候,岳轩的表情一下就严肃了起来,飞快上前查看周冕的情况。
南境的天暖得早,虽然才是四月初,可静谧的夜里已经有了细细的虫鸣。
月光撒在小院里,林瑾峥看着岳轩施针救人的画面,恍惚中只觉得好似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个浑身是血的宫人,也是在月夜下,宋家府医一边施针抢救,她一边口吐鲜血,断断续续交代了一切。
从那时起,染血的黑檀木盒,就留在了宋家。
“媳妇,”宋如山已经从肋骨断裂的痛苦中缓过劲儿来了,这会儿正坐在石凳上,用胳膊轻轻碰了碰林瑾峥,“别想了!”
他自然知道夫人在想什么,也知道她的心结。
原本只是想耍个宝闹点笑话逗她开心一下,却没想弄巧成拙把自己骨头干裂了,此刻多少有点懊恼。
见林瑾峥不说话,宋如山想了想,随后小声道:“告诉你个小秘密好不好?”
林瑾峥垂眸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媳妇,我跟你说话呢!”宋如山又轻轻碰了碰她。
林瑾峥又瞥了他一眼,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别吵!”
“我说完就不吵!”宋如山细声细气地道。
“那你说。”林瑾峥有些烦他。
“嘿嘿,”宋如山笑了一声,随后悄声道:“太后会和王爷还有陛下一起抵达南境!你不知道吧?”
听闻此言,林瑾峥先是一愣,随后垂眸睨他:“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