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大奶奶对两个妹子气的咬牙切齿,报复手段之一就是不同意她们搬到后院。
后院是正经的女眷居住的地方,前面那些小院子边边角角的地方才是歌姬舞姬粉头娈童住的院子,随时预备着去前面陪客,也和后面正经的女眷分开。
珍大奶奶再不成气候,没法和贾珍硬刚,但是她还是宁国府正经的女主人,不点头同意,尤家姐妹就是不能搬到后院去。妻妾之间,名分本就是天堑,贾珍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跟正妻置气,要不然就要弄的全族知道。
贾琏和王熙凤两个人双双目瞪狗呆。
贾琏很肯定的说:“绝对是蓉儿他媳妇,我看不错。”
王熙凤看着贾琏,贾琏很肯定的点头。
王熙凤是知道贾琏的,这色人是看到个女人就走不动道,更别说是漂亮的女人了。多看几眼是肯定的,秦氏那样的,就是女人看到了也要印象深刻,别说贾琏这种风流阵中的急先锋了。
王熙凤就觉得事情严重了:“你说老太太知道吗?”
贾琏看王熙凤紧张了起来,自己反而舒展身体,觉得分享了秘密,反而心情舒适。
“老太太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呢?这又不是咱们西府的事情,是他们东府的丑事。虽然咱们同归一个宗族,然而珍大哥在那边当家作主,老太太这边说什么了他想听就听,不想听就算了,谁能管得住他这事儿。这事儿只是名声不好,却不犯律法,珍大哥哥一个虚衔儿,就是朝廷想革了他官儿没法革,爵位已经这样了,除不除的又有何区别,闹出来人家顶多呸一声,别让老太太知道,徒增烦恼。而且老人家年纪大了,前几天刚被一太太的事气了一个倒仰,如今在知道了这事儿,我怕老太太厥过去。”
是啊,不能让老太太知道。
王熙凤就替珍大奶奶不值:“也不知道她倒的是哪门子霉……”
想到了这个倒霉的嫂子,就忍不住想起秦氏:“我和她关系那么要好,根本就没看得出来。我向来觉得她这个人是脂粉队里的英雄,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事情。依我看,这事儿未必是她愿意的,必定是珍大哥哥在旁边强迫。”
贾琏嗤之以鼻:“你与她关系好还这么想,只能是你眼瞎,我是没瞧出来她有什么不乐意的。你要是真跟她关系好,劝她收敛着点儿,我既然能看得出来,我不信他们家的奴才看不出来。”
王熙凤真的发愁了起来:“你说这件事儿蓉儿知道不知道?要是蓉儿知道了,这可就坏了呀。”
贾琏觉得王熙凤想的不对:“你就该多心疼心疼蓉儿,蓉儿才是最倒霉的那个。你反倒可怜起他媳妇儿来了。不跟你说了,我要等会儿吃了早饭出去溜达一会儿,你也早点收拾吧,别迟了。”
王熙凤就觉得这事儿不太好说,一整个早上都挂在心上,好不容易在老太太那里伺候了早饭,大家目送宝玉去前院儿读书,李纨领了几个妹妹到自己的院子里一块儿读书做针线。
王熙凤就带着几个丫鬟来找云芳拿对牌支银子。
在王熙凤他们院子隔壁,也就是老太太的院子后面,有一处新建的大花厅。这是云芳和王熙凤平时办公的地方,云芳也就在荣国府只呆大半天,除了陪着老太太说话伺候早饭之外,剩下的时间云芳在这里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大部分事情还是要交给王熙凤的。
王熙凤说的是最近几日要花钱的地方,特别是到了月初,还要给家里面的男女仆人发月钱。
两个人把用到钱的地方算了算。云芳考虑的银库里面存银的数量,点了对牌交给了王熙凤的丫鬟丰儿。
事情已经处理完了,管家媳妇们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云芳和王熙凤就有时间喝茶聊天儿。
王熙凤说了一件小事儿,那就是大管家赖大的母亲赖嬷嬷最近要过寿,特意邀请了荣国府里面有头有脸的婆子们去吃席。虽然场面不大,但也热闹,算得上是一个简配版的老太太生日。
“……赖大家的昨日跟我说她婆婆想要来咱们跟前请个安,说是能有今天也是主子们照应,想要来给各房的主子磕头。问我什么时候得空要来给我磕头,我说什么时候都行,她想要让我问问你。”
云芳听见之后笑了一声,把茶杯放到桌子上。
“这一家人也怪有意思的,要是想磕头直接到东院儿给我磕就行了。我要么是在这里要么是在东院儿,也没去其他地方,她也不会扑空。反倒让嫂子来跟我说一声,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说到这里云芳从丫鬟的手里接了手帕擦了擦嘴角:“赖嬷嬷如今也跟个老封君差不多了,她孙子最近一段时间有什么动静没?说是想当官儿,后来怎么样了?”
王熙凤想了想,这倒是没有听说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这种事儿王熙凤不放在心上,云芳是放在心上的,云芳又重新把杯子端起来,揭开盖子,用盖子刮着茶沫,在想着如何炮制赖家。
就在这个时候,珍大奶奶带着秦氏过来了。
远远的珍大奶奶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在这里,来这里堵着你们再不会错的。”
看到珍大奶奶和秦氏,云芳笑语盈盈的请她们婆媳进来坐。王熙凤本来也高兴,只是看见了秦氏一双眼睛十分娇媚,盼顾之间盈盈生辉,身段又十分柔软慵懒,笑容停滞了一下。
秦氏发现王熙凤突然不笑了,问了一句:“婶子这样看我干嘛?怪羞人的。”
王熙凤就扯了一个谎:“我看着你比前几天还瘦了一些,听说你最近一段时间为你娘家的事着急呢?怎么样?亲家老爷身体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