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武学方面,比别人多了些许天赋罢了。”陆桑稚半点不认为自己在自谦:“我一直相信,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天赋所在。我既不能言善辩,也不机敏聪慧,空有一身武力,心却仍然会被他人的三言两语所动摇,论魄力,更不及上官夫人和姜姑娘远矣,这样的我能力不足以统领他人,能为我想守护的事物冲锋陷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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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明白自己的不足,又何必苛求自己不能做到完美?”我心中轻叹,有陆桑稚在,青城至少能够兴盛五十年。
陆桑稚瞳孔微缩:“你究竟是……”
“你心有不平。”我打断了他的疑问:“一场错漏百出的道法大会,让你看到了同袍们满嘴道义面具下的丑恶,对利益的追逐,面对生死之劫的怯懦与自私,让你开始疑惑自己的信念,怀疑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你动摇了,是吗?”
“即便已经有人暂时震住了一些小心思,你还是不敢相信,你很怀疑,江湖这一盘散沙真的能汇聚起来吗?又能汇聚多久?几颗毒药就能吓得那些人屁滚尿流,当真正的活死人大军站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又会不会脆弱的不堪一击呢?”
陆桑稚的心在打鼓,中了,全中,这个人每一句都如同一把锤子一样砸在心头,不疾不徐的话语,却比那日观沧澜的讽刺更加深入人心,令他情不自禁地开口:“我该怎么做?”
话一出口,他都觉得自己疯了,他在干什么?问敌人自己该怎么做吗?
“你知道吗,所有工匠都认为,沙子是没办法用于建筑的。”我慢慢道:“但是西域的某个国家发明了一种方法,用石灰、粘土、铁矿粉把砂、石、水混合,一盘散沙也可以形成坚不可摧的结构,用它做成的建筑比砖瓦更坚固、比金属更高大。你看,沙子这种在众多材料中被人视为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也是可以成为良材的,关键在于找到运用他们的方式。”
陆桑稚很快抓住了重点:“找到方式?”
“怎么找?”
我笑了:“方式就在眼前。”
“凡是都有两面性,是危机,也是机遇。”我不用猜也知道陆桑稚现在一定已经陷入自己的思考中:“海岸边的渔民想要把鱼活着带到大城市里卖,为了保持鱼的活性,就会在里面放一条鲶鱼。鲶鱼在搅动其他鱼的生存环境时,也激活了其他鱼的求生能力,和危机意识。”
“常常在安稳的环境里生活,人的活力就会被安稳腐蚀,着眼于钱财利益,沉溺于声色犬马,俗活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是同样的道理。”我终于摘下双眼蒙着的布条,对陆桑稚微微一笑:“既然被洗牌的局面已经无法避免,就不要想着处处安稳周全,你救不了所有人的命,更救不了所有人的心。优胜劣汰,注定如此。”
自剥皮鬼案之后,陆桑稚的心一直在隐隐动摇着,现实和天真相互碰撞,重塑了他那颗避世了二十多年的心,不产生动摇是不可能的,如何在动摇中稳定自己,避免产生心魔才是他未来能否更进一步的决定因素。
“拆分、加入、重组、融合,”陆桑稚的双眼中已经有了答案:“新的结构就会变得坚不可摧吗?”
我没有嘲笑他的天真,但不假思索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不会,世上永远不会存在绝对坚不可摧的东西,但顺应时代的改变,总会比从前好一些。”
“没有一样东西生来就是完美的,它们都需要不断完善,而你是想做被迫顺应的人,还是想做完善规则的人呢?”
陆桑稚的眼神变了,他又问了一遍:“你是谁?如果你是观沧澜那边的人,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番话?”
“想知道答案吗?”我计算着时间,冲陆桑稚道:“向我出剑。”
陆桑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向我出剑,当然,如果你的剑可以u0027不小心u0027把她的链子斩断就更好了。”我用下巴点了点高璃的方向:“快一点,我等的人就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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