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心中无奈又可悲可笑地叹息了一声,面上只道:&ldo;娘娘请宽心一些,王爷是最重孝的,他倘若有知,只怕思念娘娘还来不及,又怎会怨恨娘娘。&rdo;
太后闻言,淡淡笑了一下,却又微微摇摇头,似乎是在否认她的这一番话。
阿慈一时不甚理解,但只见她转眼又恢复了这一日的明亮神色,道一声:&ldo;但愿你说得是罢。&rdo;旋即便转回身子去了。
阿慈这才跟着颔首正身,也没有再多想。
她默默地坐在席上等待开席。开席以前,太后见到思妤一人坐在远处,又喊了她过来与阿慈一道坐,阿慈的一颗心才算稍稍安了一些。
等陛下来了,一众人等拜过陛下,陛下则又给太后祝了一番寿等等自不消提。待陛下终于入席坐下来后,方才开席。
席上的歌舞与戏目,热热闹闹的,又让阿慈心中的忐忑不定平复了许多。
她想,左不过就是看些戏吃些酒,该呈的礼已呈过了,太后有什么欢心的不悦的,也都尽数了解了,她接下来只消表现得规规矩矩一些,尽可能地娴静大方,便不会再有错了。
然而她越担心什么便来什么,酒吃过了一半,太后却忽然命掌事嬷嬷将东西拿上来。
阿慈见那掌事嬷嬷去了,不多时便领了一众宫女太监的,个个手里托着方木盘,盘上摆着金银珠玉的,原是要给今日来贺寿的人的赏。
这打赏又好巧不巧,偏偏从坐在太后身旁的阿慈开始。
阿慈身作第一个接赏的人,自然是要独独出来拜谢太后的。
登时满堂目光都聚到她的身上。
她勉强镇定地拜过,谢了太后,却又在一片鸦雀无声里,听见太后喊她:&ldo;你上前来,我给你戴上。&rdo;
阿慈原以为就是等那掌事嬷嬷将赏的东西送到她手里便完了,不料太后这一日应了她要&ldo;予她多加照拂&rdo;的话,竟还整了这样一出来。而阿慈低着头走上前,往那方木盘里轻轻一瞥,竟瞥见那还是一对透雕金叶缀东珠的耳坠。
阿慈当下便有些慌。
太后要给她亲手戴上耳坠,那她脖子上的吻痕……
阿慈的心砰砰跳着,手微微地捏出了汗,可太后隆恩,她又怎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谢绝,莫说谢绝她的好意了,便是一句二话阿慈也不敢讲。
于是虽然心头慌乱得不行,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由太后将她原本的耳坠取下,换上这一副新的。
虽然短短不过片刻的工夫,可于阿慈却有如半辈子那么长。
太后给她换过了一边耳朵,就要转去另一边了,阿慈仿佛可以听见自己飞速跳动的心跳,那几乎就要蹦出嗓子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