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对面挂断了通讯。西瑞尔死死地攥着星脑,嘴唇被牙齿咬的渗出了丝丝血迹,这正彰显着他的不甘心和委屈。突然,西瑞尔一拳砸在了墙壁上,几块碎裂的砖块‘噗拉拉’地掉落下来。他犹豫了一会儿,颤抖的双手托起星脑,在多次拨错数字后,他终于在星脑上摁出了一段号码。‘嘟——嘟——’另一边始终无法接通。西瑞尔狠狠咬住手背,发出几声不明的呜咽。他最终还是妥协了,把通讯录滑到了底,找到了一个对话框,发了一条讯息:让我弟弟和我见个面。对方似乎早有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很快就回复了,但也仅仅只有一句:明天你回趟主家。西瑞尔靠着墙壁缓缓滑落,他坐在地上,缓缓呼出一口气,‘弟弟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西瑞尔的心底微微放松了些许,但他随即又捏了把汗:‘不知道明天等待着我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突然叫我去主家?他又要做什么……’西瑞尔心中预想着明天会发生的无数种可能,但最终发现自己只是在无根无凭地猜想,一股无力感顿时由心底蔓延至四肢。他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一言未发。他仰头望着广袤的天空,觉得脚下虽然踩着无垠的疆土,但是自己却无处可去、无路可躲,唯有一个亲人活在这世上,还可以挂念着。想到这里,他的眼角微微泛红,‘我也许并不适合生活在主星,或许,战场才是我最好的归宿’,他略微想了想,叹了口气。‘弟弟的性命还受制于自己的雄父,若是有一天……’西瑞尔摇摇头,终止了自己的思绪。……——西瑞尔的主家“大人,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西瑞尔叫回了家族,您看,您是否也该兑换诺言了?”一只苍老雄虫的目光虔诚而狂热,眼神直直地盯着面前一位带着尖嘴面具的黑衣兜帽的形生物。一个小瓶子连带着一张薄薄的卡片破空扔来,雄虫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它。“这药可是好东西,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下半辈的荣华富贵也不用愁了。”面前的人形生物声音嘶哑低沉,缓缓引诱着雄虫。“是是是,”雄虫弓着腰,先看向了手中托着的卡片,只见他浑浊的眼中乍然间冒出一道精光,枯瘦无力的双手颤颤巍巍,捧着兜帽人扔过来的星卡,凑到自己结满翳的眼前仔细端详,仿佛是在鉴定珍品。半晌,他咧开嘴笑了一下,凑上自己干瘪的嘴唇,在星卡上重重一碰,便急切地将它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随后还摸了摸,确定它还在。黑衣人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屋内,只留下一扇半掩着的窗,在阴风的吹拂下发出吱呀吱呀的怪响。--------------------请大家多多收藏阴谋傍晚,坐落于近郊的一座庄园庭院被歌舞乐器的悠扬之声所充斥着。一阵西风拂面而来,裹挟着脂粉味和迷乱的气息,直直地冲进西瑞尔的鼻腔,西瑞尔皱起了眉头,抿紧了薄唇,他以优良的耳力听见了不远处欢快的音乐和说笑声。西瑞尔此次前来,并没有穿着军装,而是换了一身深灰色的便服。可是即便没有军装的加持,但军雌的锐利气场并没有被柔化,反而更加得以凸显。西瑞尔穿过堂前跳舞的莺莺燕燕,径直走向了倚靠在软垫上仿佛没有骨头的雄虫。他挺拔的身形,像一把利剑,剑气荡破了主家表面的浮华之色和靡靡之音。横卧在主座的雄虫皮肤干瘪,薄薄的一层皮敷在骨架上,早已失去了水润的光泽,只剩下偶尔冒出几道精光的混浊眼珠还透露出活着的气息。他就着这道吃人的目光,将庭院里跳舞的莺莺燕燕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仿佛在评估货物的价值。突然,西瑞尔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稀疏的眉毛紧紧地簇成一团,混浊无光的眼神里明显透露着不喜。“雄父,”西瑞尔并没有按照礼数向雄虫下跪,只是轻轻地喊了一声,便敷衍地算做是打招呼了,言语和神情上并无丝毫恭敬之意。‘啪——,雄虫坐起身来,干瘦的手虽然没有什么力气,但还是在西瑞尔脸上甩出了不轻不重的的一响。随后,雄虫的手用力地掐住了西瑞尔的脸颊,手臂因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西瑞尔任由他拧着,一声都没吭。“我是你雄父!你别忘了,我是只雄虫,你要对我卑躬屈膝,就像底下这帮卑贱的雌虫奴隶一样!”雄虫一手死死地揪着西瑞尔的耳朵,嘴唇紧贴西瑞尔耳边声嘶力竭地喊着,明显中气不足的苍老声音乍时在西瑞尔耳边响起,西瑞尔只觉得耳边有一群苍蝇在嗡嗡地打转。西瑞尔眉头死死拧住,攥住了雄虫的手臂,把它从自己的耳朵上了撕扯了下来。“我弟弟在哪?”西瑞尔没有对雄虫的奴隶论做出正面回复,只是重复着一个问题。“我弟弟在哪?”西瑞尔的声音又大了一些。“我要把你送进雄保会的惩戒室!”雄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转了转枯瘦的手臂,试图逃脱西瑞尔的钳制,但是,攥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继续收紧,只剩下骨头的手臂咯吱咯吱地响着。“那么你一分星币都别想拿到!”西瑞尔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雄虫,回顶了雄虫吃人的目光。“在地下室。”雄虫在发现自己无法挣脱后,极为不甘心地从嘴里冒出了地址。“地下室!……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西瑞尔心里打了个颤,手上不由得又继续添加了几分力气。“啊——”雄虫的惨叫声突然点醒了雌虫,西瑞尔霎时间松开了钳制住他的手,冲向了室内。雌虫突然放松的力气让雄虫一时间失去了外部的依靠力量,身体不能维持平衡,打了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该死的军雌,竟然敢这么对待你的雄父,你也就现在敢这么对待我,等你用了那个,我就把你……”雄虫的手扶着墙,半跪在地上,低声咒骂着。西瑞尔进了室内,找到了通往地下的楼梯。通往地下的甬道黑漆漆一片,皮鞋踏在楼梯上的‘咔哒’声,也在这空寂黑暗的环境中泛起了回音。这甬道的尽头,有一扇黑漆斑驳、露出原有的红色底面的铁门,上面落着锈迹斑斑的锁,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红色的底漆泛着莹莹红光,其周遭被黑暗笼罩着,仿佛是点点希望的星火,即将要被黑暗所吞噬的最后场景,平白让虫觉得有些可怖。周遭不利的环境并没有阻碍西瑞尔前行的步伐,他在黑暗中穿行的速度丝毫没有减缓。他大步踏向落锁的大门前,抬起脚在锁上重重一磕,锁裂开成了不规则的铁块,叽哩咣啷地掉落在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动。西瑞尔踏过这地上的粉尘,推开了眼前的大门。房间里仍然和外面一样的黑暗,只是在四角都点上了磷灯,泛着幽幽的蓝光,像是漂浮在空中的鬼火。室内放置着一张治疗椅,两边的架子上陈列着皮鞭、刺刀、站笼、枷铐等刑具,每一样都在磷光的映射下泛着红色锈迹——那是血的痕迹。房间里血腥的气息无处不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冲击着西瑞尔的鼻腔。但是西瑞尔并没有关注这些,他的视线只是快速扫过这狭窄的地下室,终于在这处囚笼的角落里锁定了那道毫无生气、无力而倚靠在墙边的清癯身影。亚雌衣衫褴褛,头部深深地埋在了侧面的砖墙上,身子侧横在地上,扭出了一个奇怪的弧度。他干枯又混乱的发丝毫无章法地搭在额头上,与头皮下渗出来的液体混合,显得有些湿漉漉的。裸露的手臂上分布着不规则的红色疤痕,有的鞭痕还未结痂,缕缕血线顺着骨骼的纹路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