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楼最上等的客房专供信奉天圣教的贵客入住,装饰走雍容华贵的路线,一晚上的费用也是堪称天价。
谢怀安刚绕过屏风,就忍不住皱紧眉头。
太花哨了。
寝室还好,用的是深色色调和暗纹雕饰。
朝拜室铺了殷红的织金串珠地毯,摆着嵌有白玉翡翠、象牙螺钿、青金绿松等宝石的百宝嵌博古架,还有一排排刻在金板上的《天生真经》、圣龛。
谢怀安看得眼晕,匆忙打量一圈,目光落在鸿曜身上。
鸿曜一身简素的黑袍,坐在桌案前,执笔批示着什么。
他刚沐浴过,带着湿意的黑发垂在殷红地毯上,零星有发丝落在额前,半遮住苍白忧郁的脸。
听闻谢怀安走近,鸿曜合上正在看的折子,碧眸抬起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眸中寒意褪去,露出平静的笑意。
这一笑螺钿的炫光再不晃眼,珍珠宝饰褪去颜色,屋内只剩下一抹深沉的黑色,还有沉静的眼眸。
还挺好看。谢怀安愣愣地想。
“先生很听话,站着作甚,坐到朕旁边来。”鸿曜道。
谢怀安莫名地老实了,熄了要闹腾一下的心思,安分地跪坐在鸿曜身边。
“这回不喊疼了?”鸿曜瞥了一眼,起身拿来了一个刺绣软垫放在席上,自己挨着软垫重新坐好。
谢怀安捏着软垫的穗穗,悄悄往离鸿曜远一点的地方拉了一点。
坐这么近不好吧。
鸿曜没什么表情地侧头,看着谢怀安。
谢怀安眨眼,一点点将软垫推回原来的位置,就当自己什么事都没干过,手放在膝盖上,紧挨着鸿曜坐好。
鸿曜衣袍上淡淡的檀香气钻入谢怀安的鼻尖,谢怀安心神一晃,赶忙专心看起鸿曜的手。
这是一双悦目的手,就算带着丝绢手套都能看出修长的形状。
谢怀安试图回想鸿曜摘手套的样子,结果浑身打了个颤,想起鸿曜输送真气时走遍全身的一股股热流,和酸麻又舒服的感觉。
啊……谢怀安不敢再看了,耳朵尖有点烧得慌。
“先生?”鸿曜侧头看了一眼谢怀安。
“没、没事。”谢怀安道。
“怎么又如此拘谨,朕又不是会吃人野兽……”鸿曜拿起了一张新的折子。
“朕一边念一边批,先生自己看字,有不认识的随时叫停。”
“好……”谢怀安好奇地看向折子,看了两句,双眸睁大。
鸿曜在批来自大景各地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