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话,岁杪那颗被他吓得悬起来的心顿时放下了。
然后说了一句,让严翊顿时后悔放她一马的话,“既然三哥也认同岁岁的话,天色渐晚,三哥还是早些回去吧。”
他给她机会,心疼她掉眼泪,没想到她却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直接下了逐客令。
严翊顿了顿,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把玩,嗓音温润:“朕今日不回去了,就宿在愿合宫——”
“不许,”岁杪激动的否决了他的话,察觉自己太过于激动,岁杪立刻解释道:“三哥,掌事嬷嬷都说了,嫔妃来月事是不可以和皇上过夜的——”
“那你就当我是三哥,不是皇上就行,”严翊嘴角一勾,“而且,岁岁怕什么,朕不会那么丧心病狂的。”
岁杪怕自己的谎言被揭穿,哪里敢应,见他硬的不吃,于是便来了软话,“三哥若是执意留宿在这里,那赶明儿岁岁被安了一个妖妃的头衔,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
“朕看谁敢。”严翊蹙眉,不再逗她了,淡淡道:“朕回去就是。”
岁杪还没在心里笑完,便听见男人道,“朕过几日来,定让岁岁永生难忘。”
自然是知道他口中的过几日和永生难忘是什么意思,她脸色瞬间红透了,脸热热的,她没敢再说话,怕说多错多,眼瞧着严翊就要走了,她恍惚之间想起什么,道:“三哥,我问你一个问题。”
严翊脚步一顿,他总觉得今日的岁杪似乎有心事,他侧眸,低声道:“你问。”
“我想问三哥,若是有一日,我不管与谁发生了争执,你都会偏袒我这边吗,”岁杪垂落在袖口的手指微颤,似乎对他这个答案耿耿于怀,“我是说以后,不管和谁。”
“会一直偏袒岁岁吗?”她问,“是一直。”
严翊不知为何岁杪会问这句话,可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声音虽低沉但坚毅,“会。”
顿了顿,他又加了句,“会一直,放心。”
虽然得到他这句承诺也没有能怎么样,但是她心里头还是开心的欢喜的,好似她打灯往前走,一路上黑暗,灯火就快燃灭,她快陷入迷茫,忽然遇见一个人,说愿意和她同行,并且给了她很多烛火,然后告诉她,别怕。
严翊离开,岁杪坐在殿内发呆,旁边是方才差点害她露馅的葡萄,她狠狠的拿起来咬了一颗,耳边又响起男人说的那些罪,殿内响起清荷的脚步声,旋即,清荷语重心长道:“娘娘,这么骗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掌事嬷嬷那里还有您的月事记载呢。”
糟糕!
岁杪就总是觉得自己漏了什么没想起的,原来是月事薄!
月事薄里记载了个宫娘娘每个月来的月事日子,她忽然有些慌了,立刻对着清荷道:“你赶紧去,把掌事嬷嬷给我传来,就说我有事要问。”
清荷见她如此的着急,便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往门口走去。
掌事嬷嬷很快的便来了,跪在了殿内,内心不免有些颤抖,昨日被皇上传,今日被贵妃娘娘传,折腾的她一个老人家的心七上八下的,她只想着赶紧到了时限,早日出宫。
再呆下去,她怕自己会这两位主子这里丢了命。
掌事嬷嬷很害怕,岁杪一眼便瞧出来了,她眼神示意,清荷立刻端了一张凳子给掌事嬷嬷,笑道:“嬷嬷坐,我家娘娘就是有些小事要问,您莫要慌。”
说罢,还端了一杯茶给嬷嬷。
掌事嬷嬷这才放下高高悬起的心,悄悄地看了眼岁杪,见她面色和善,于是便恭敬的喝了口茶后道:“谢娘娘,娘娘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奴婢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掌事嬷嬷在宫中地位可不低,和伺候严翊的王福一样平起平坐,也不是配不上一张凳子。
更何况,岁杪还是有事要问。
见她喝了茶,岁杪红唇轻启,嗓音轻轻的道:“我问你,这几日,可曾有谁看过月事薄?”
掌事嬷嬷仔细一想,误以为是岁杪在问别的宫的娘娘是否看了她的月事薄,摇头,“回娘娘,月事薄各宫的主子都是单独写的,不会被外人看。”
岁杪抿了抿唇,她上次叫清荷打点过,也不知清荷怎么说的,于是犹豫了片刻,便道:“我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是,最近这几日,皇上那边,有没有去问过这些?”
掌事嬷嬷可是得了皇上的话,说不许说出去,如今岁杪这么一问,她喝茶被呛了一下,然后咳了咳,立刻激动得道,“没有没有,娘娘可别多想,皇上没有问——”
“你若是不同我说实话,那么这杯茶的解药我可不给你了,”岁杪轻描淡写的说,让掌事嬷嬷吓得看了一眼杯中茶。
“娘娘的意思是”掌事嬷嬷欲哭无泪,“这茶有毒?”
“自然是。”
若是掌事嬷嬷的反应没那么大,她或许还不会心生怀疑,可如今,她就基本笃定了,只是她还是想确切的知道罢了,“你若是不说,我可就不管你死活了。”
话音刚落,掌事嬷嬷激动道:“我说我说,皇上的确是宣了奴婢,也也问了奴婢关于娘娘您月事的事情”
“你说了我上次月事的日子?”
“回娘娘,是的,”掌事嬷嬷似乎很怕死,指了指自己的茶杯,跪在地上,喃喃道:“娘娘,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