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杪去到皇后的恩玉宫时,已经不少人在那里聊着天坐着喝茶了,看样子,她还是来迟了。
岁杪一进去,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她抬眸轻扫,把嫔妃都扫了一眼,只在心中感叹了一番,只觉得严翊未免太有福气了,这一晚上换一个,每天还不带重样的。
岁杪是真心的羡慕了。
岁杪既然来了,那便会按照礼数见过坐在主位上的李茵叶,哪怕她知道自己从未把自己当成蕙妃,可如今在后宫的她,身份就是蕙妃,是严翊的妾。
岁杪走到殿内,看着似乎没什么精神的李茵叶,微微屈膝欠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茵叶嘴角一扯,并未很快的叫岁杪起身,而是先问了岁杪话。
“妹妹今日睡迟了,”李茵叶抿了一口宫女递过来的茶,才缓缓道:“众姐妹早早的就来了,就你一个晚了许久,本宫当是你不来这里了,忘了同本宫请安。”
岁杪只觉得膝盖屈的疼,一大早就被吵醒,已经难受的不行了,现如今还被人数落,她的好脾气眼瞧着就快磨没了,若不是念在她是自己的皇嫂,又是严翊的心上人,她可真不想如此委屈。
岁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茵叶也是个见好就收的不敢多加放肆,说完这句话,便顺口叫岁杪起身。
岁杪正欲站起身,不知从何冒出来的一个小嫔妃,忽然按住了岁杪的肩膀,旋即嚣张的对着岁杪道:“不知这位是哪个宫的娘娘,居然如此嚣张,第一日的请安都能来迟,这是当众给皇后娘娘脸色看么?”
这一下按肩膀,把岁杪的好脾气彻底弄没了!
第7章争吵
恩玉宫内,所有人屏息凝神看着殿中间的方向,顺便时不时扫一眼坐在主位上,辨不出喜怒的皇后。
因为看热闹吸引了视线,她们都没发现人群中一个宫女悄悄地溜走了。
“按臣妾说,今日是皇后您入宫的第一天,这位妹妹便敢如此藐视宫规,算什么呢?”小嫔妃边说,还边在岁杪的身边转来转去,似乎是对上了岁杪的视线,发现岁杪脸色不好看,她笑得愈发的猖狂,“怎么,自个儿请安迟了,皇后娘娘同我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你怎么就脸色不耐呢?”
“姐姐也不是故意想为难你,”小嫔妃莞尔道:“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姐姐也不过是想让我们一群人更加的和睦相处,不要恃宠而骄。”
小嫔妃说完,然后转头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您说臣妾说的对吗?”
李茵叶盯着小嫔妃,没有立刻答这句话,而是先问了句,“你是哪个宫的?”
被皇后这么点名问,小嫔妃自然是欢喜的,她方才做的这一切,无非就是因为想要以后自己的宫妃之路顺利些,她明白,在后宫中无依无靠是不可能走得长远的,她只能仰仗在后宫中地位最高的人,那么今日,这个迟到的藐视宫规的嫔妃,便是她拉拢皇后的好办法。
坐在高位上的人,没有一个会愿意自己的尊严和地位受到打压。
她就赌这一次,若是赌赢了,她以后的路比起别人起码顺遂些。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是翠善宫的,”小嫔妃道。
李茵叶有些记不起来,于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嬷嬷,嬷嬷低头道:“皇后娘娘,翠善宫住着的是丽嫔。”
李茵叶还想说什么,一直欠身行礼的岁杪却忽然站了起来,旋即侧眸紧紧的盯着丽嫔,朱唇轻启,语气轻蔑,带着淡淡的调侃:“翠善宫?”
“翠善宫,据我所知,当年我在皇宫住着的时候,里头最高的位份不过也就是个嫔罢了,”岁杪掩唇笑了笑,“若我没猜错,你便是嫔位吧。”
丽嫔顿了顿,她其实一直觉得自己一进宫当了丽嫔已经是很光宗耀祖的事了,可怎么到了她的嘴里,嫔位就这么的上不得台面,丽嫔心中不舒服,可只能强撑着,“对,我是嫔,那你呢,又是哪位贵人?”
“你暂且不用管我是谁,”岁杪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看向丽嫔道;“你只要知道,你让我因为早起而烦闷的心情变好了。”
丽嫔急了,“你什么意思?!”
岁杪掩唇笑,环视了周围一圈,温声细语道:“还能什么意思,自然是觉得你这人像是一条流浪犬,哪里唤了你一句,你便摇着尾巴往哪里跑。”
把她比喻成狗!
丽嫔气的胸膛起伏极大,旋即转头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您瞧瞧她,来迟了不认错,还在你的宫殿里说我的不是,这哪里轮得到她说,皇后娘娘,你评评理!”
李茵叶看了眼岁杪,忽然想起昨夜的事,心口都在发涩,她开口道:“蕙妃,暂且不论今日妃嫔向本宫请安这件事你是否来迟了,可就看现在,本宫都未曾叫你平身免礼,你便直接起来,这像什么话。”
岁杪侧眸看向李茵叶,只在心中吐槽了严翊一番,纳后的眼光未免也就这样,还以为李茵叶能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没想到也是一个俗人。
自懂事开始,先帝和太后都未曾让她如此委屈。
请安?
别说向皇后请安了,当年向太后请安,因为她起不来,太后都免了她每日的请安。虽说太后和先帝没了,但是她岁杪也不是吃素的,哪能任由一个小嫔妃和刚入宫的皇后在头上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