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妙像是被火烧了的耗子一样,尖叫着蹦了起来,天上地下到处乱窜,最后一头撞上了房门,嗖的一下串门而过,消失在了屋里。
走了!直到这个时候,我心里的那种内疚感才完全消失。我刚才肯定是被鬼迷了!有些鬼魂专会没理辩三分,把它的责任硬是推到别人身上,让对方心生内疚,提不起反抗的意识,等对方反应过来,它没准就已经掐上对方的脖子了。要不是刚才那根头发丝,我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李妙妙掐死了。
李妙妙是走了,可我也不装了,起来给老头发了个短信。
没过一会儿,老头就给我回了信息:&ldo;暂时没有事儿,至少七天之内他们不会再来找你。现在,你还斗不过他们。这七天,你得办几件事儿,事情办成了,你还有一线生机。先睡觉,等天亮再找我。&rdo;
天亮之后,我没给老头发什么短信,而是爬到了附近的山坡上。
我本来是想从高处看看老宅的全景,却没想到不管我怎么变换角度,都只能看见一半的宅子,另外那部分不是被山挡住了,就是被树挡住了。就算我爬到树上,也一样看不见老宅的全貌。
怪了!难道说,是遇上风水上的一叶局了?
一叶局取的是&ldo;一叶障目&rdo;的意思。说明白了就是一种隐秘风水灵脉的手法,为的就是防止外人看出这是风水宝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一叶局是一种双方局,不仅从外面看不清龙眼的风水,就是站在龙眼附近也看不全外围的地貌,可以说是加了双保险。
但是,一叶局主要是用来隐匿阴宅的,隐匿阳宅的事儿,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而且,一叶局用得最好的人,恰恰就是我们地先生。
难不成遇上同行了?
我脑袋里又画了一个圈儿。我三叔可是说过,地先生一脉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得罪同行。就算同行不在场,遇上了他们布置的阵、局,也不能轻易去碰。有时候,甚至还要在外围加固一番,表示对同行的尊重。
如果真是那样,宇文家的这桩生意可就真有意思了!
我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掏出电话给宇文苑拨了过去:&ldo;宇文,我想看看你家老宅的全貌,在哪儿才能看见?&rdo;
宇文苑想了想道:&ldo;我家那老宅子被山坡给挡住了。听老头说,想看全貌,得爬到北边的一个崖子上,那里有棵歪脖树,只有爬到树杈子上才能看见。&rdo;
&ldo;我知道了!&rdo;我调头往大宅北边一看,那里果然有一座像是鹰嘴型凸起的山崖。不过,山崖上可没有什么歪脖子树,只有一个大坑。看样子,原来长在那儿的树,被人给强行挖走了。
这回,我已经可以肯定,确实有地先生在宇文家布置了一叶局。地先生都有一个臭毛病,就是布局的时候,非要留下一线瑕疵,取的是&ldo;天残地缺&rdo;的意思。至于,外人能不能发现,就全看他的本事了。
山崖上那颗歪脖树肯定就是布局的那个地先生留下的漏洞。现在,树被人挖了,一叶局的最后一丝破绽也就没了。除非我现在跑到老宅去,强行打开对方的布局,不然的话,就算我站在山崖上面,也一样看不清老宅的全貌。
不过,有人破坏了一叶局,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参合到这件事儿里的理由--作为地先生一脉,看见别人坏了同行的布置而出手惩戒对方,不但不是坏规矩,那位同行还得感谢我。
主意一定,我就乐呵呵的背着手,从山上走了下来,往村里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看穿一叶局之后,还往这事儿里参合的心态,确实有几分见猎心喜,争强好胜的意思。
宇文苑虽然跟我没有过命的交情,却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我不会见死不救。另外一方面,就是我三叔总说地先生如何如何,当我碰到同行一定要小心。可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觉得不服气。同行又怎么样?都是地先生一脉,他们会的我也会,我会的他们未必会。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见得会明刀明枪的跟他们拼命,但是,小事上跟他们掰掰手腕子,就算我三叔知道了,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
所以嘛,我知道老宅跟地先生的关系之后,不但没打怵,还有点高兴的意思。
我一路上哼着小曲,大摇大摆的溜达回了村里。村里人一看见我,就跟看见鬼子进村一样,不是调头就跑,就是赶紧躲屋里关门闭户。
我有心想问问村部在哪儿,居然连一个敢跟我说话的人都没找着。等我好不容易转悠到村部门口,却看见村部里也没人了。
我踮着脚尖探头往村部一看,头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滚圆滚圆的屁股。也不知道是谁,像是被人追得无路可逃的野鸡一样,把脑袋藏在了桌子底下,光露着一个大屁股在外面。
我当时就让那傻子气乐了,一脚踹开门,冲进去对着他屁股上踹了两下,那人才从里面爬出来哭丧脸道:&ldo;我说小圆子,老叔可不是故意为难你们家啊!我当这个村长也不容易,我总得替村里人着想吧?&rdo;
我本来不认识这个二货,现在还好了,他自报家门了,也省得我再去试探:&ldo;老叔,你看你说的。我家那个老宅里,闲着也变不成钱花,要是能卖个好价钱,我还乐不得的呢!&rdo;
村长刚松了一口气,我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ldo;但是,你们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想动手拆我家房子,太过分了吧?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家以前都是干什么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