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身后的人呈上一根粗长的玉器。
大夫迎上他的视线,欲言又止,“这物件不慎将人伤了内里,如若这几日强行房事,大约会有性命之忧。”
“知道了。”
仰首灌下一盅酒,可汗索性将手里的珠串往一旁一扔。
串身不慎勾到桌角,当下四分五散,滚了一地的珠。
撇了一眼,他起身去了偏殿。
好歹也是捡回了一条命。
···
略微一动身子,浑身连着筋骨都像是被石头碾过一遭。
郑婉蜷卧着消解了一会儿痛感,才缓缓起身,从床侧的矮桌上握起杯凉茶。
一盏将歇的烛火涌动着落霞般的光,流淌在来人脸上,给他面目添了几分莫名的温绻。
郑婉看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话音起,烛火簇簇,也被轻声搅动着一般,推波出一片片潮。
“三少主,可有受伤?”
青年靠在一旁的椅背上,淡着眉眼瞧她的动作。
烛光很温和,他人生得漂亮,相应相合的,一眼瞧过去,像青山映湖,似绕风流。
待他一开口,却像是凉过冰,半点起伏也无。
“今日来袭,只有二十人。”
果真是通汉文的。
郑婉酌了口茶,莫名一笑。
“听着口风的确是有二十人,但那些人既下了刺杀的心思,保不准还有旁的准备。”
“多说一人,三少主回程的路上大约不会掉以轻心,若逢变故,也好应对。”
近来可汗时时留她在身边陪着,前凉人又皆以为她不通胡语,在她面前说话并无忌讳。
那些人打算如何手段虽也听得一清二楚,但郑婉莫名觉得,只同他提点一番人数便够了。
陷在烛光里的人起身,静步行了过来。
“既通胡语,却这样轻易告诉我。”
他手中匕首忽然出了鞘,反握在掌中。
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落在她颈前,力道强硬地将她往后墙上一摁。
两人离得过近。
侧墙上的人影亲昵般相融在一起,如同爱侣颈首合贴。
青年的目光凝注在她脸上。
无情无波,似乎有种能将人尽数看穿的锐利。
他语调沾着懒散,含了些谑。
“公主,你所图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