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谢君欣几乎可以确定,姜宥就是在故意捣乱呢。
他耐心地听姜宥说完,道:“感谢姜小先生的提议,但我奉劝你一句,以后别搞这些没用的了,重组已成定局,早点接受对你我都有好处。”
“谢叔,你别生气嘛,”姜宥语气无辜,“我说这些是为了东辉的发展,如果做不到的话,以后我会经常提议的。”
也就是说,他会没完没了申请股东会,拖慢重组的进程。偏偏他是最大股东,谁都没资格阻止他。
谢君欣脸霎时沉了下来。
其实他不是情绪外露的人,也料到东辉必会挣扎,早打算好要慢慢磨死东辉。
但一是姜宥年纪小,语气中的不客气让他忍不住不生气。二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东辉股票一直处于阴跌状态,以他的持仓数,每有风吹草动,损失都在亿万上下,难免情绪不佳。
就像当初姜海涛父子找不到合作伙伴一样,找到他时,他手里也没那么多流动资金,收购股份这些钱加了很大一部分杠杆。
如果继续跌下去,亏了大半身家不说,要是接近平仓线会被杠杆强製平仓,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看来得赶紧落实重组,放出利好消息,让股价往上涨一涨。
谢君欣没心思理姜宥,开始组织股东们投票。姜宥手里自然是五票,谢君欣那边六票,这是一场注定不会成功的股东会。
可能为了报復姜宥,投到谢君欣那边时,谢君欣故意放慢语速:“市场投资者代表一号,不同意;市场投资者二号,不同意;市场投资者三号以及……ok,都投完了,不同意是六票。姜小先生,你怎么——”
正说着,“吱嘎”一声,会议室大门突然被打开。
众人下意识扭头看,只见一个英俊的男人大步流星走进来,边在姜宥身侧落座,边慢条斯理的说:“谢先生,或许你需要重新计票了。”
看到裴明霄那一刻,姜宥着实怔了下。这几天裴明霄从未问过东辉的事,包括今早送他上班时也什么都没说,他还以为裴明霄不准备管这檔子事。
姜宥想问问他怎么来了,这时手心被人捏了下,他便知道对方有自己的打算,闭上嘴,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谢君欣也愣住了,隔了几秒才说:“百闻不如一见,裴总果然是青年才俊啊。”
决定搞东辉之前,他曾查过姜家的资料,知道裴姜两家有姻亲关系。
对此裴明霄毫不意外:“谢先生过奖。今我是来替我和另一位股东行使股东权的,应该赶上末班车了,请重新计票。”
行使股东权?
裴明霄……哪来的股份?
除去姜家人手里和谢君欣的,现在市场上流通的股本只剩百分之十不到。姑且不论买空市场是否现实,就算裴明霄真的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在短短三个交易日内,买够上股东会的股份啊!
东辉珠宝公司章程规定,持股百分之二以上的股东能以个人身份参加股东大会。谢君欣眯了眯眼:“裴先生,不是我质疑你。在投票之前,请出示你可以参会的证据。”
裴明霄眉头微皱,颇有些不耐烦的意思,将手中文件夹往他面前一甩:“看吧。”
谢君欣立刻打开文件来,拿出几张纸,越看脸色越差。
——那是一份持仓清单,清单上明晃晃的写着:裴明霄持有东辉珠宝百分之二的股份。
谢君欣直觉情况不对,抬头看向裴明霄,眼神里的探究如同尖刀,一眼就能把人戳穿。
裴明霄却像没感觉到似的,撩起眼皮看了回去。两道视线于空中交汇,一道锐利,一道淡漠,谢君欣脸上迟疑之色越来越浓,额头也渗出短短一层薄汗。
他猛地想起东辉股票的阴跌,特别像为谁入局而压价。
再一联想到裴明霄的爱人——姜宥今天的伶牙俐齿、有恃无恐,谢君欣呼吸略显急促,不由自主开始焦虑。
不怪他着急,首先,百分之五股份以下的变动不需要举牌,他前期就是如此规避监管的。再加上东辉本身流通性差的特性,根本无法从盘面预知裴明霄的动作,这次到来太过突然。
其次,裴明霄是谁啊,年纪轻轻已经很出名了。他做过的收购并购案常常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即使不在金融圈内,谢君欣也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