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òu丫紧紧的盯了一会儿,发现沈璃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确实好受许多,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紧接着心里难免起了点抱怨:&ldo;神君给我家王爷指了个什么样的姑爷啊。&rdo;她撅嘴道,&ldo;还没成亲就已经夜不归宿了,也不来打个招呼,今日若是神君不在,王爷的病情耽搁了又该怎么办。&rdo;行止没有说话,只是放在沈璃额头上的手掌悄悄的落到她的脸颊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还在微微发烫的脸颊,一言未发。&ldo;昨天便惹出了事损了王爷声誉,今天早上拿了块玉佩说去找墨方将军,哼,谁知道他是不是去找墨方将军呢!&rdo;ròu丫对拂容君本就极是不满,但之前主子不在不敢得罪他,现在有人撑腰,她便将心头的怒气与担忧一并抱怨出来,&ldo;这还是在魔界,待以后王爷嫁去了天界,举目无亲,她还得受多少委屈,王爷脾气犟,日后若是受了委屈必定也不会告知魔君,那时候……&rdo;ròu丫越想越严重,眼眶一红,竟是快哭出来,&ldo;那时候,谁还会为她心疼。&rdo;&ldo;是啊。&rdo;行止无意识的呢喃出声,&ldo;谁还会心疼。&rdo;然而这句话便像是一块无意划过皮肤的尖锐石子,擦疼了他的脸颊,让他不由得微微垂下了眼眸。凝视着沈璃的睡颜,他的指腹划过沈璃的脸颊,眉眼,鼻梁,挨个摸了一遍才收回了手。&ldo;已经没有大碍了。&rdo;他让指尖离开光滑的皮肤,在c黄榻便又沉默了许久才站起身来。ròu丫害怕沈璃病情反复,一双眼紧张的盯着他:&ldo;神君去哪儿?&rdo;&ldo;不走远。&rdo;他道,&ldo;若有事再到院子里找我便是。&rdo;言罢他头也没回的离开了沈璃的屋子。ròu丫看了看沈璃,又看了看行止,红着眼眶嘟囔:&ldo;怎么这样啊,王爷还没醒呢,连多待一会儿也不行么。天界的神仙真是冷心薄情。&rdo;冷心薄情么……行止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的指尖,他似乎能看见尚还残留在指尖的沈璃的体温,那般灼热,像要一路烧尽心里一样。白色的光芒再次在指尖亮起,只是这次,行止不知自己要驱散的热度到底在哪里,这种像被烫伤了一样的感觉,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他不知道……ròu丫将帕子拧了,细心的搭在沈璃额头上,自言自语的嘀咕着:&ldo;王爷啊,以后要是实在没法,你真的嫁到天界去了,你也别对那些个神仙上心啊,你看,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都不是好人。&rdo;沈璃眼皮微微动了动:&ldo;本王知道。&rdo;沙哑至极的嗓音从她嘴里吐出,ròu丫吓了一跳,而后惊喜道:&ldo;王爷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rdo;沈璃慢慢睁开眼,没有看ròu丫,只是无意识的重复着:&ldo;我知道。&rdo;神仙本就心性寡凉。清晨醒来的时候,沈璃觉得神清气慡多了,身体中有一股力量在充实着她的血脉,让她感觉身体比平日轻盈许多,她这才意识到,昨天和前天的不适,或许只是因为身体在适应那颗碧海苍珠。魔君也在她服食珠子之后交代过,虽然本是她的东西,但离开她身体也有千年的时间,突然回归,造成不适也是应该的。沈璃将五指一握,从c黄上翻身坐起,扬声道:&ldo;ròu丫,拿本王的铠甲来!今日我要去营里练练兵!&rdo;沈璃的铠甲是不常穿的,她常对付的那些怪兽,就防御的角度来说,穿铠甲与不穿铠甲都差不多,这些精钢或许还没她的ròu来得皮实。但去营地练兵却不一样,在那里,她是将军,而不是战士。待收拾好了,沈璃走过前厅,看见行止也正从他那院里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行止难得面上表露出了微怔的神色,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ldo;王爷这是要去何处?&rdo;&ldo;练兵。&rdo;沈璃简洁一答,也不再多说,抱拳稽首,&ldo;神君今日尽可在魔界随意游玩,但凡有收取银钱处,报碧苍王府的名字便可。沈璃先告辞了。&rdo;言罢,没有半分犹豫,扭头就走。将行止独自留在前厅里,望着她的背影眯眼沉思。兵营在城外。沈璃烧了一晚上,压根就忘了拂容君来找墨方一事,是以走到军营时,看见墨方一脸菜色的向她走来,沈璃初时还有些微怔,但见他背后追得气喘吁吁的拂容君,沈璃恍然了悟,然后一声叹息。拂容君在墨方身后唤着:&ldo;哎,玉佩啊,本君还你,你怎么不要啊!昨日扯断了绳索是我不对,我不是给你拧了根穿好了么!你这人身为将军,怎生还如此小气。&rdo;墨方黑着脸不理他,待走到这方,他看见沈璃,脚步微微一顿,终还是上前来,稽首一行礼。而他背后的拂容君则在看见沈璃后,面色一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