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便默许雪团子的跟随了。可没到两天,雪团子的家人便寻来了。也直到那时,箫澜才得知,原来那天被欺负的雪团子正是岑家最宝贝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融了的小公子——岑珠。
岑家,是湘城本地最显贵的人家,据闻岑家家主是战功赫赫、威名远扬的大将军。按理说这样的小公子,应该人人都巴结才对,怎么会被欺负?
原来全因脸上那块胎记。
古时有传言,胎记为不祥之兆,身有胎记者为不祥之人,会给身边人带来厄运,岑珠也是因此被人欺负。
箫澜于岑珠有恩,得以入岑家谋生,也即是保护这位岑小公子。
当然,以她瘦弱的小身板和三脚猫功夫压根做不了什么,因此在进入岑家的几年来,箫澜大多数时间都在习武,其余在岑珠身边,当做玩伴。
岑珠此人,人如其名,确实生得莹如美玉,灿若明珠。幼时冰雪可爱,长大后更是出色,云鬟雾鬓,冰肌玉骨,右眼眼尾的绯色胎记随着年龄的增长变成了淡淡的绯色,如同桃花花瓣,有一种半掩琵琶的风情。
可惜,小时候那么安静可爱的雪包子,长大后却被宠坏了,性子娇纵、蛮横无理,最喜欢捉弄箫澜,包括但不限于故意把箫澜的东西藏起来,看她翻来翻去却怎么也找不到的模样;闹着要和箫澜出去玩,又自己偷偷躲起来,看箫澜寻不到他而着急的模样;自己睡不着,便一直折腾着箫澜也不让她睡的情况。
最过分的是,故意给箫澜布置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借着理由克扣工钱。
他几乎日日都在箫澜忍耐底线上蹦跶。
眼下,见箫澜一直不出现,岑珠也明白了她是在故意躲自己,不满道,“箫澜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下下个月的工钱也扣了!”
这个方法,向来屡试不爽。
箫澜:“……”
过了一会,身穿黑红色干练劲装的女子翻身下树,稳稳当当落在了岑珠身前,淡绯色的唇微抿,长眉斜飞入鬓,英气凛凛,“公子何事。”
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轻哼了一声,掰着白嫩嫩的手指头,“我要吃云香街的范记荷花酥,百里街的何家桂花糕,长马街高家的醉花鸡,东安街上李婆婆卖的糖葫芦!”
他说完,摇摇剩下的小拇指,得意地朝着箫澜咧了咧嘴。
箫澜:“……”
额上青筋跳了跳。
这几条街相隔可不近,东西南北都占了,若要去完,得跑上大半天。且岑珠说的这些吃食也不算美味,他这么做,大概率还是想要捉弄箫澜。
岑珠身旁新来的侍从冬雨小心翼翼道,“郎君若是想吃,奴待会多派几人去买回来便好,单单箫女郎一人去,只怕要等上许久。”
岑珠抱臂,“你懂什么,我就喜欢箫澜买的。”
岑母岑父远在边疆,就连他的姐姐岑瑜也不在家,偌大岑府,除了岑母的几个小侍和下人,就他在,他实在无聊,只好日日来折腾箫澜。
他朝着箫澜甜甜一笑,“箫澜~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即使笑容也掩饰不了这娇纵的小公子背后的坏心思,箫澜已经记不清他这是第几次想要捉弄自己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箫澜朝着岑珠微微点头,转身出门去。
小公子在身后高声道,“早点回来呀!”
去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