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今天就先放宽心好好庆祝一下,明天……再找他摊牌叶氤那点破事?唉……摇摇头。“摊牌”或许是个太过于上纲上线的词汇。毕竟一切都还只是捕风捉影——朱凌和叶氤的事,不止他没有实锤,黎未都也没有。“有的时候并不一定需要什么‘证据’吧?”那天咖啡厅里,黎总如是说。“朝夕相处的人有否猫腻和反常,很多时候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足够说明问题。我就不信你真会一点都没有觉察。”一句诛心。可当纪锴终于打开房门,看到一地的蜡烛,以及一脸疲惫窝在沙发上等他的大明星。看到朱凌见到他进来时如同被点亮一般的笑容,以及背后的一捧巨大的玫瑰花时——他突然开始怀疑。怀疑是不是一切都只是自己在没事找事、大作特作。“熊宝宝,结婚三周年快乐!”接过那一大捧馥郁芬芳,把头埋进湿漉漉带着水珠的花瓣中。红玫瑰浓郁的味道,让纪锴想起两人炎夏晚上夜风习习,打开通窗,白色的蕾丝窗帘羽翼般飘舞。黑胶唱片机放着浪漫的音乐,纪锴领步,在烛光漫影中拉着爱人缓缓起舞。朱凌虽然没有学过跳舞,但舞蹈才华极佳,上次还上了什么与星共舞的节目狂吸了一波粉。而纪锴其实不太会跳,于是嘻嘻哈哈跳没一会儿,就暴露了狼子野心——把爱人按在了墙角,贴着的肌肤炽热着,眼神也不安分地燃烧着熊熊欲火。良辰美景,眼看着就要洞房花烛。朱凌的手机却在这一刻不贴心地响了。那是一个没有存名字的号码,而纪锴很不幸地正在含情脉脉、深情款款地望着朱凌,以至于对方眼底那一瞬间的紧张与慌乱,根本无处遁形。铃声是那首温情的《亲爱的》前奏,配上朱凌沉着脸按掉的慌乱,无端讽刺。对方又打,锲而不舍。朱凌余光偷瞄纪锴,手有些抖,最终不得已接起:“喂?我在忙,有什么事情明天再……”“……你说什么?你慢一点!别急!你别哭!他打你了?为什么打你?你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小氤你冷静点!你在哪?你别动,别做傻事,站那别动我马上来!”夜幕黑沉,突然陡生一股寒意。仿佛凛冬将至。…………他叫他“小氤”。不是好久不见了么?不是虽然都在圈里,但是一直“没联络过”么?朱凌挂了电话,匆匆抽过衣架上的外套。那外套的件缝了碎钻的高档品,在夜色中熠熠生辉。这个人……身上总有那么一两处是闪闪亮亮的。纪锴闭了闭眼,想着自己如果真是一只可以冬眠的熊就好了。就可以看不到听不到,从此眼不见心不烦。大长腿“咣当”踏住门框。一米八几的汉子像个门神,抱着手臂一派悠闲,将棕红色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结婚纪念日,你这大半夜的是要去哪?”“锴哥,“朱凌额角冒出冷汗,“我……有点急事,你先在家乖乖等我,我处理完了马上就回来!”纪锴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眼神一暗,果断就两个字。“不、行。”……不行,你哪都不准去。结婚纪念日,一个电话就要出去找外头的野男人,想翻天啊?“熊宝宝,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你今天真的……就先别跟我闹好吗?特殊情况!我真的、真的处理好了马上就回来,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是啊?特殊啊?那你跟我说说看,怎么就特殊了呢?”“锴哥……”“叶氤被人打了是吧?直说呗,我都听见了。”朱凌一时间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锴哥,请你理解一下。叶氤他说不定受伤很严重,我得赶快去看看!”说着就去抓门把,被纪锴一把拨开:“就算他被人打了,又关你什么事?”“……”“你是他什么人?”“锴哥……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叶氤什么都没有,但这件事我不能不管。我、我先走了,回头再来跟你好好解释!”纪锴不再说话,点了点头,抬腿闪人。朱凌连忙匆匆开门,却陡然听到身后桌子古怪一声响,耳背一热。回头一看,那把他试了几天都拔不出来、嵌在桌子里纹丝不动的西瓜刀,纪锴竟然一只手就把它拔出来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天生怪力?……“纪锴,你、你要干什么?你、你冷静点?”一把刀冷飕飕架在朱凌脖子上,触感实在太生猛。想想眼前男人也一向生猛、难以预测,朱凌背后一寒,一时间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带我一起去。”纪锴面带微笑,一派轻松无赖——毕竟他其实是拿西瓜刀背对着朱凌的颈子的。“要我理解你可以,咱一起去找他呗。”“锴哥!都说了……别为难我好不好?我真的一会儿就回来!”纪锴保持微笑,断然拒绝:“今天,要么你带我一起去见见小妖精,要么咱俩现在就玩儿完。你敢丢下我踏出这个门一步,这个家你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我也不会……再傻逼兮兮地等你回家了。”朱凌脸色骤变。嘴唇抖了抖,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委屈,仿佛他才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锴哥,你、你先别生气好不好?你别说这种话,我听了……会很难受。”声音软了下来,发虚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他平时唱歌、广播,甚至给女粉丝录早安铃声,都没有这种简直像是害怕吓跑了什么超珍惜小动物般温柔如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