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冉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面前的房门被猛地关上,留下他和许以两个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许以先笑出声来:“伯母真是好活泼啊。”
“叫‘妈’。”贺冉随口纠正了许以的错误之后,跟着感慨地晃了晃脑袋,“没想到妈早就想到了这些,而且她看起来一点儿都不介意……”
“是啊。”许以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觉得贺冉的母亲真的是一个顶顶好的家长,毕竟他们在探问同性恋面对家庭的情况时,听到的基本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大部分家长都无法容忍自己的孩子和同性在一起,他们想方设法地想要分开这两个人,甚至动用一些暴力手段……
在来的路上,虽然许以和贺冉嘴上都说着彼此鼓励的好听话,可他们心里都做好了长久抗战的准备。
如今一切都来得如此容易,让许以有种如坠梦中的感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坐到贺冉的大床上。
贺冉把外套脱掉,然后伸手点了一下旁边的浴室,用探寻的眼光望着许以:“你先去还是我先去?”
许以摇摇头,觉得全身的力气在刚才下跪的时候都消失殆尽,他有点儿疲惫地叹了一口气,接着摇了摇头,让贺冉先去:“我躺着休息一会儿。”
贺冉在浴室打沐浴露的时候,隔着磨砂的玻璃门和许以讨论明天的行程:“既然已经看过了我的母亲,明天我们是不是应该也去看看你的母亲?”
听贺冉提到母亲,许以的目光凝滞了一瞬间。
旋即他回过神来,跟着认真地点了点头:“的确。”
许以听着耳边传来的哗哗水声,躺在床上望着房顶发呆。
就在他闭着眼睛幻想母亲在世时,如果听到他和贺冉在一起,会说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听到水声停止了,接着贺冉带着点儿慵懒的嗓音从浴室传来:“小以,帮我拿一下浴袍。”
贺冉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只是他往常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点儿欠扁的力度,很容易让他忽略掉他声音里自带的磁性,把注意力全都放到他漫不经心的态度上。
许以就从没关注过贺冉的声音,结果如今灌了满耳的柔和音调,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觉得耳朵有点儿痒。
他从床上坐起来,顺便揉了揉耳朵,询问贺冉的情况:“你怎么了?”
贺冉顿了顿,把话又说了一遍:“帮我拿一下我的睡袍,我忘记带进来了。”
“睡袍?”许以随口询问了一下,然后也没想什么,直接跟着贺冉的说法,在衣柜的固定位置找到了贺冉宽大的雪白睡袍。
不过在看到贺冉拉开浴室的门,让许以把衣服递给他的时候,许以才突然意识到了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看着贺冉精壮的身躯,许以的脸腾地红了,他脑海中又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之前几次的肢体交缠,于是脸颊跟着不自觉地滚烫了起来。
看淡许以扭扭捏捏的样子,贺冉挑了挑眉,接过递来的浴袍,但却没有立刻穿上,而是光着身子在许以面前晃来晃去了好久,才意犹未尽地把衣服穿好:“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热?是不是生病了?”
见到贺冉这做作的关怀,许以狠狠地翻了一个大白眼,然后特意去拿了浴袍,直接到了浴室,在贺冉洗完澡剩下的水汽中开始洗澡。
空气中一直弥漫着贺冉的味道,许以洗澡的时候感觉身侧都是贺冉,他整个人好像都陷进了贺冉温暖的怀抱,而且这种味道不知道是不因为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无孔不入,径直钻到了他身体里的各个角落。
洗完澡出来,贺冉正躺在床上,浴袍大喇喇地敞开着,露出贺冉精瘦有力的身躯,下面的一切都一览无余,让许以忍不住把自己的浴袍裹得更紧。
见到许以从浴室出来,贺冉拍了拍身侧的床单:“小以,过来。”
许以摇了摇头,轻咳了一声,接着给自己找了暂时不坐到贺冉身边的理由:“我头发还没干,别弄湿床单了……我先去吹一吹再过来。”
说完,他装模作样地去旁边拿了吹风筒,认真地吹起了头发。
只是他刚把头发吹到半干,就感觉到贺冉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青年的身躯滚烫地贴在他的身上,让原本就心猿意马的许以惊了一跳,手里的吹风机一个没拿稳,直接落到了洗手台上。
幸好吹风机在落到洗手台上之后,就逐渐断电停了下来,许以也就不在挣扎,而是静静地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坚实和温热。
“小以,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在许久的沉默后,贺冉将这句话轻轻地在许以耳边说出口,这种发自内心的欣喜和愉悦如同某种毒药,引得许以整个人都躁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