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思琦正急得团团转没咒念的时候,突然间听到苏培盛说到“三周年祭陵”这几个字,登时是茅塞顿开,大喜过望:自己现如今怎么会糊涂成这个样子?万岁爷再是被天仙妹妹鬼迷了心窍,怎么可能连老祖宗都不管不顾了呢?
“对啊,对啊,苏总管还是你的脑筋转变转得快呢,我怎么没有想到?”
“您当然是因为太过关心万岁爷的缘故了,俗话说得好,关心则乱嘛。”
终于找到了如何将皇上从冰凝的“魔掌”中解救出来的法子,雅思琦喜不自禁,同时也是心急如焚,连一秒钟都不想耽搁,当即就和苏培盛二人抬脚就从满园春色赶了过来。
虽然找到了解救法子,但是毕竟那是皇上,雅思琦和苏培盛二人再是为了他着想,为了大清帝国的江山社稷着想,又怎么可能直截了当地指出皇上的不是?而且他们不但不敢跟皇上当面锣对面鼓地提出来,连冰凝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指责,为什么呢?当然还是因为皇上!
现如今的情势明摆着是皇上被贵妃娘娘所魅惑,中了魔怔,一时半会儿解不开,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指责贵妃娘娘的半个字在皇上耳朵里听来都是极为反感的。俗话说,有压迫必然就有反抗,又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越是说贵妃娘娘不好,在皇上的耳朵里听来就反感至极,因此哪怕他们说得全都是对的,皇上也会不辩好坏是非,一概全部反对。
怎么办呢?主子说得,奴才总说得吧,于是高无庸就这样无辜地成为了替罪羊。尽管苏培盛是他的顶头上司,但因为雅思琦是皇后,是主子,从说话的力度和份量上来讲,自然是要比苏总管大很多,因而就由她承担起了先发制人的角色。
“万岁爷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歇到这里了?”
主子被女人魅惑,中了邪、着了魔,高无庸身为皇上的贴身奴才总不能也被女人所魅惑,中了邪、着了魔吧?怎么连皇上不能歇在寝宫以外的地方这么重要的规矩都忘记了?!
高无庸当然是聪明人,一听雅思琦这话就知道自己成了皇上的替罪养,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他倒是想让皇上起驾回宫呢,他有这个本事吗?不要说他没有这个本事,就是苏培盛、皇上娘娘也没有这个本事!他们真若是有本事,又怎么可能不去规劝皇上,反而找他这个替罪羊?
虽然心中觉得委屈、恼火,然而一个是他的顶头上司大总管,一个是仅次于皇上的第二大主子,哪一个都是他惹不起的。虽然面前的两个都惹不起,虽然他是个心善之人,然而高无庸却是不想自己吃下这个哑巴亏,毕竟这可是天大的罪名,他若是应了下来,岂不是自己眼睁睁地往火坑里跳吗?
“回娘娘,奴才也是不想如此,可是万岁爷的吩咐,奴才也不能不遵命不是?”
若是按照平日的规矩,因为皇上在歇息,当奴才的办差事要蹑手蹑脚,说话要轻言细语,否则就是要惊了圣驾,然而高无庸明明知道这些规矩,却故意不遵守,而且还用非常大的声音回禀,将雅思琦和苏培盛都吓了一大跳。
“你这么大声音做甚?难不成是皮痒痒了?当心惊了圣驾扒了你的皮!”
高无庸哪里害怕惊了皇上的圣驾?他这是唯恐皇上听不到,眼看着雅思琦与苏培盛合起伙来给他一个无中生有,他岂能就这样乖乖地束手就擒?
果然,高无庸的这个招数直接奏了效,还不等他开口,就听里间屋传来了皇上的声音。
“什么人大声喧哗!”
“回万岁爷,皇后娘娘前来探望您了。”
雅思琦一听这话自然是知道皇上醒了,但是怎么将皇上劝离风寄燕然她却是现在还没有好法子,本是想找个借口寻了高无庸的不是,没了自己最得力的奴才,皇上不说寸步难行也是举步为艰,又是身处在不熟悉的园子里,万事皆不顺心,想必就会牵连到情绪,就会烦燥至极。有了这个突破口,再劝皇上回到九州清宴想必就会容易多了。可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对高无庸动手就惊到了皇上,真真是背运到家了。
尽管心中懊恼不已,然而皇上已经知道她过来了,雅思琦不得不硬着头皮进了里间屋。
“臣妾给您请安了。”
“噢,你怎么过来了?”
皇上本就没有料到雅思琦会追他追到这里来,又正是头疼之际,因而心情极其不好,态度当然也是相当的疏离。不过对于这个态度疏离雅思琦反倒是没有觉得意外,魂儿都被冰凝勾走了的皇上,对她这个皇后怎么可能有什么好态度?不过幸好有了心理准备,她倒是没觉得脸面上难堪,而是不紧不慢地回了话。
“臣妾有事相禀,本是差了红莲去九州清宴传口信,却是不想您到了年妹妹的园子里,因为差事确实是有些着急,臣妾情急之下就只能是出此下策,不请自来,还望您不要责罚臣妾。”
皇上见雅思琦一脸讨好的样子,又想到她这么急急火火地追到了这里,想必真的是有要事相商,于是耐着性子尽量将语气调整得较为平和说道:“你有何急事,速速说来吧。”
皇上的态度从刚开始的态度疏离到现在的心平气和,按理说雅思琦应该高兴才是,然而面对皇上的态度好转,她反而是愣住了。按照先前从各种渠道、各种途径传到她耳朵里的消息表明,此时的皇上不应该是着了魔吗?连一个丫头的话都言听计从,完全一副失了魂魄的模样,可是现在在她的眼中看来,怎么皇上跟平时没有半点异样之处呢?由于刚刚想要除掉高无庸竟然意外失手,现在又见皇上态度平和没有丝毫异常,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面对接二连三的意外,被打了措手不及的雅思琦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复皇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