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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最后，他一气写下来：

我承认，在我迷茫的时刻，犯下了有辱斯文的严重错误。今后，我一定努力工作，担负起人生的责任，以弥补该过失。

维克托&iddot;比卡伊

鹅毛笔在签字的时候笔尖断了。

他将纸递给皮埃尔，后者阅看起来。

&ldo;好，&rdo;他说，&ldo;收拾你的箱子，但是给我……你知道是什么东西。&rdo;

比卡伊好似在梦臆中一样既像在做事，又像在唠叨。他拿出匣子，递给皮埃尔。

&ldo;再见，&rdo;孩子说，&ldo;因为我们还能再见，我敢肯定。&rdo;

&ldo;再见，皮埃尔！我的前程就捏在你手里了。你想作小绅士，不一定能成功。我怕你滥用这个秘密……&rdo;

&ldo;啊！&rdo;皮埃尔淡淡地说。

&ldo;谢谢，你毕竟救了我。&rdo;

比卡伊害臊地将手伸出来，想与皮埃尔握手。

&ldo;以后再说吧！&rdo;皮埃尔说，&ldo;会有这一天的，我肯定……&rdo;他走了。

几分钟之后，皮埃尔长大了，也变老练了。他腋下挟着珍贵的匣子从市镇里出来，向磨坊走去。这时，成千上万的思绪交织。碰撞在他迷迷糊糊的大脑之中。他感到自己还没有看懂生活，便直截了当地蹬上了人生的活舞台。

仙女、神仙、吃人妖精、小矮人、精灵，所有这些森林深处的人，他这时总算懂得了他们在写人间悲剧的作者笔下，是多么的不现实与幼稚。

为了赶回去让福莱特放心，他是跑着去的。当他赶到磨坊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了。他对自己的表现非常自豪，福莱特一定会谢谢他！届时，她不知有多高兴！

但是……实际上……不！这时他在想什么呢？他不应该见福莱特。她会向他问许多问题……他不知该如何对答。再说，布斯加尔妮埃夫人不是教过他，做了好事不得自吹自擂吗？

当然，他对独自品尝成功的喜悦颇有点遗憾。这孩子来到磨坊，将匣子放在装运食物的小筐内。这时的小筐，在微风的拂动下好玩儿似地摇曳摆动着。他再回到渡船边，好似他自己就像强盗一样，全速返身，以免让福莱特看见。不过福莱特也没出现。

&ldo;哦！你来啦！你从哪儿来呢？你好像太疲劳了！&rdo;

是维奥莱特在这样讲话，她好似淡忘了她的仇恨。皮埃尔在路上差点儿与她撞个满怀。当时她正在那儿独自散步。

&ldo;有点累，是真的，但是很快活。&rdo;皮埃尔说，&ldo;我把别人委托我的匣子送还给福莱特了。&rdo;

&ldo;可能吗？可能吗？有人将匣子委托你？哪儿？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为什么？谁？讲，快讲，快点！&rdo;

&ldo;不，小维奥莱特，&rdo;皮埃尔庄重地说，&ldo;算是给我个大面子。这事，请别问我……请别问我，千万别问我！&rdo;

&ldo;你这个白痴！为什么？&rdo;

&ldo;为什么？因为我没有权力回答你。我没有权力对任何人讲。&rdo;

&ldo;不对任何人？&rdo;

&ldo;啊！不，不对任何人讲！&rdo;

&ldo;甚至你母亲？&rdo;

&ldo;不！甚至连母亲也不讲！&rdo;

……皮埃尔这次吃午饭又晚回去一小时，布斯加尔妮埃夫人有点严厉地指责他说：

&ldo;绝不准这样！皮埃尔，你以后就不能理性些！&rdo;她说，&ldo;看看，你到乡间玩成什么样子啦！如果你再继续下去，就不给你吃餐后水果。今天算我原谅了你。&rdo;

十八　人生大课

在这连续的感情冲击之下，皮埃尔的心情虽说渐渐平静了，但比较缓慢。身体的困乏与精神的波动早已搞得他伤痕累累，好像遭到大批小矮人雨点般的捶打。在随后的日子里，他要么单人独处，要么与母亲在一起，要么有维奥莱特陪着，他差不多处于绝对的休息之中：呼吸着新鲜空气，享受着嫩草的馨香。出事后的那天晚上，他凝视着夜空中漂动的红云，自己也陷入了沉思：思索着内心那些千奇百怪的想法。这些想法有如钟声乱敲，在他发热的头脑里东奔西窜。

&ldo;你显得严肃多了！你长大了！&rdo;母亲经常充满慈爱地说。

皮埃尔是骄傲的，因为他感到自己成为大人了。在他第一次与小女伴回到福莱特那儿去的时候，他见到福莱特并没有表现出极大的高兴，自己反而有点手足无措。显然，她对找到匣子是满意的，但是她的幸福一点也没泄露出来。在人生中遭受过太多痛苦后，想高兴也达不到较深的程度。她甚至没提出任何问题。

&ldo;你仍然很高兴吧？&rdo;皮埃尔询问说。

&ldo;对，对，小家伙，&rdo;福莱特回答说，&ldo;但是当人太老了时，也就失去了那么一点点喜悦的感觉。&rdo;

皮埃尔太年轻了，无法接受这种近乎完全冷漠的表示。他看着福莱特美丽的眼睛，稍显不安。对方的眼睛还是那么水灵，就像秋末花园里迟开的鲜花一样。

&ldo;夫人，&rdo;他还在说……&ldo;这话，我本来不敢与你讲。我以前认为你有点妖气，不知你想到过没有？因为……请你原谅，我们先前几次见到你时，你唱的歌有点古怪，古怪得让人觉得你不像是常人。对吧，维奥莱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