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显示是江年。
这手机拿在许迎的手里,像极了一个烫手山芋。
许迎悄悄地打量了一下身边男人的脸色,抿了抿唇,又把手机放回了原位。
任它继续“嗡嗡”作响。
她的举动,让陈敬洲颇感意外,不禁挑了挑眉,问:“怎么不接?”
“应该是找我聊工作上的事,明天去了公司再说也是一样的。”许迎是见他不高兴,不想引起无谓争吵,心平气和退让一步:“而且时间太晚了,我不想接。”
陈敬洲醋意正盛,她的退让在他看来,倒更像掩饰。说出来的话,便显得尤为阴阳怪气:“是不想接,还是不敢接?”
他表面微笑,温文尔雅:“怕现任知道你背着他,在跟前夫私会?”
“……江年不是现任,我和他没有这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许迎握了握拳头,没有耐性且没什么好气儿的解释。
陈敬洲眉目沉静的看她,心想:被戳穿了气急败坏了。
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回她:“哦。”
许迎:“……”
而后,又伸手拿过那嗡鸣声不断的手机。
瞧见他的举动,有那么一刻,许迎是慌张的。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陈敬洲这时把手机递给了她:“那你接。”
“……”
许迎没有反应。
他依旧微笑:“要不然我接?”
“……”
江年这个时间、这么锲而不舍的打来电话,想来也是要紧的事。
许迎思索了几秒,只好当着男人的面,接听了来电。
免提很快传出江年的声音,压抑的气息里有几分藏不住的痛楚:“迎姐,你睡了么?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对不起,我……”
陈敬洲表情冷冷的,像是要开口说话。
许迎眉心一跳,反应迅速地立刻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房间里分外安静,唯有江年的声音,被凸显的无比清楚。
尽管他在竭力隐忍,可还是难掩那已然决堤崩溃的情绪。
江年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我在滨海没多少熟悉的人,只有你…我只相信你,迎姐!”
陈敬洲其实可以拿开许迎的手,但他没有这样做。
他身体缓缓地向后靠着,姿势随性了几分,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像这通电话中的局外人,又是自始至终沉着冷静注视她的局中人。
许迎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温声询问手机那端的男人:“怎么了江年?是家里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嗯…”江年呼吸声沉重。
“我爸旧疾复发正在抢救。”说到这里,声音有几分颤抖:“我一个人在医院,我有些害怕。你…你能来陪陪我吗?”
许迎闻言,忙温声安抚了江年几句,挂断电话前,又问了医院地址。
许迎还是很为江年担心的。
他与父亲自小相依为命、感情深厚。江父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江年如此崩溃,也是人之常情。
许迎握着手机,轻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拿开了捂在陈敬洲唇上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