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以为她反悔了,顿时怒了,“你跟进来做什么!我告诉你,驴车是你自己同意赔给我的,别想要回去!”
历青易笑了笑,突然一把掐住他的喉咙,五指收紧,中年男人脸皮涨得通红,用力掰着她的手,想要获得喘息之机。
冉迎雨被她的突然暴起吓了一跳,害怕牵累到自己,也不敢拦她,慌张地躲回了房间。
倒是其他人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了,瞧见站在院子里的历青易和被她掐得快要闭气的男人顿时急了。
两个年轻男子拎着板凳冲了上来,却被历青易一人一脚踹飞了出去,半天爬不起来。
眼见手中的中年男人面色发紫,快要没气了,这才大发慈悲地松了手。
瘫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拼命咳嗽,手脚并用地往后退,一心想要逃离这个煞星般的女人。
心中后悔极了,要不是他一时贪心想要人家的驴,怎么会招惹上这么个煞星。
历青易一脚踩在他腿上,只听一声脆响,中年男人便抱着腿惨叫起来。
好不容易坐起来的两个男人打了个哆嗦,低垂着头不敢动了,原先一同出来的一个中年妇人也吓得躲回了房间。
历青易不悦地皱眉,“闭嘴,再吵你的另一条腿也别想要了。”
中年男人顿时不敢叫了,满脸冷汗地抱着腿,狗腿地道:“这位姑娘,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如今腿被您打断是我活该,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本来我懒得管你家的事,拦了我的车还想要我的驴,我本想去找个厨娘,被你这一耽搁今天是找不成了,误了我的事儿,一条腿就想算了?”
历青易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个破旧的小院子,不高兴地皱着眉,这破院子连张凳子都没有,害她只能站着。
中年男人生怕这煞星一言不合就杀了他,虽然这煞星杀了人肯定跑不了,可他死了又没法复活,只得想办法送走这煞星为好。
“我把冉迎雨抵给你!就是姑娘刚刚见过的那女人,她做饭很好吃的!往常我们家都是她做饭,姑娘要是缺厨娘可以把她带走,家务活她也做得挺好的,绝对能把姑娘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中年男人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他倒也没说假话,平常家中的活计都是冉迎雨做的,若不是巷尾的老鳏夫愿意给二十两银子,又离得近,能随时叫冉迎雨回家做活,他们家还舍不得把冉迎雨嫁过去呢。
为了活命,他也只能忍痛舍了那二十两银子了。
“哦?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原先听说她还生了个孩子,怕是舍不得孩子吧,就算我把她带走了,她要是趁我不在家跑回来怎么办?你莫不是想诓我走?”
历青易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中年男人,眼神冷漠的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不不不,我哪儿敢啊,冉迎雨胆子小得很,不敢跑的,您要是不放心,孩子也可以一块带走!”
中年男人巴不得历青易把孩子也一块带走,冉迎雨留在家中还能嫁人干活,小小婴儿什么都不能做,还得花钱养着,要不是冉迎雨看得紧,他早就将孩子丢去乱葬岗了。
历青易不说话,冷冷地盯了他好半天,直把中年男人看得冷汗直流才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行吧,让她们出来吧,要是她跑了,哼……”
她的话未说完,但中年男人完全能体会她的意思,当下也不敢反驳,硬是拖着那条断腿敲开了冉迎雨的房门。
片刻后冉迎雨背着个破旧的包袱,抱着孩子怯怯地站在历青易身边。
“你叫冉迎雨?带了些什么?”历青易瞥了她一眼,问道。
“一些我和孩子换洗的衣裳,还有些尿布……”冉迎雨小心地回道。
历青易“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带着她转身出门上了驴车。
冉迎雨悄悄抬头看她的背影,历青易看着并不壮实,但常年习武,加之吃得好,比寻常女子高了不少。
她其实是有些怕历青易的,原先在院中一言不发便差点掐死大伯哥吓到了她,心中担忧得很,若是她惹怒了历青易,被她掐死,她的孩子可怎么办。
历青易不知道冉迎雨在想什么,赶着驴车回到了大街上,走了好一段路之后她才道:“离了这么远,那些人不敢追上来了,你有地方去吗?我可以送你过去。”
冉迎雨先是一喜,随后又沮丧起来,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夫君早早去世,只留下她和孩子,连娘家的人也一声不响地搬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着怀中瘦小的孩子,她咬了咬牙,开口道:“我原先在屋里听见大伯哥将我抵给了你,自然是要跟着你走的,你放心,我干活很勤快的,只求你给我和孩子一口饭吃。”
历青易没再说什么了,架着驴车往粮店的方向走,她之前一个人住,家中粮食不够两人吃的,加之还有个孩子,得再置办些东西。
历青易是被赵家村的老猎户捡来的,老猎户死后她一个人生活,自然不知道养孩子需要些什么。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直接问孩子她娘比较好,见其他的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便扭头问一直安静坐在驴车上的冉迎雨。
“养孩子还要买些什么吗?”
冉迎雨先前一直在忧心往后的日子,听她突然问话吓了一跳,待历青易皱着眉又问了一遍后才壮着胆子试探道:“再买一些碎布和棉花,给她缝一床小被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