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伯母呢?""琳娜带她出国散心去了。"琳娜就是上次公司周年庆韩宇拓带来的女人吧,很美的人呢,易捷的表情暗淡下来,习惯性地咬着唇。韩宇拓从后视镜中看了易捷一眼,心里也有些晦暗,他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了这样,但无论如何,他已经放不开手了超市里,韩宇拓推着推车在易捷身边慢慢地走着,周围唧唧喳喳的说话声传来,更显出两人间的静谧。易捷走走停停,挑了一些韩宇拓喜欢吃的菜品,又买了一些牛奶放进推车,就和韩宇拓一起向收银台走去了。开车回到家,易捷就进了厨房,做好了端出来,正要叫他过来吃,韩宇拓的电话却响了,接起电话"喂"了一声,韩宇拓做了个口型叫他先吃,就走到客厅接电话去了。易捷坐在桌旁,隐隐约约听见有接机的字眼传来。好久,韩宇拓终于接完了电话,走过来看见易捷未动筷,在他身边坐下,"不是叫你先吃吗?"易捷看见他拿起筷子,忙要起身,"冷了,我去热""不用了。"韩宇拓按住他的肩,吃了一口菜说,"也不是很凉,将就吧。""哦。"易捷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餐桌上只有碗筷相撞发出的声音。饭后易捷说要回去,韩宇拓也没说什么,将他送到楼下,易捷发动车子,韩宇拓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转个弯,不见了回到家直接进了房间,易捷边脱外套边开灯,一回身,易携抱膝坐在床上,正看着他。"哥!"声音似乎有些惊喜。下一秒,易捷已经被拥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易携紧紧抱着他,小狗一样地在他颈边蹭了又蹭,蹭着蹭着,又突然抬起了头,推着他往浴室走,"哥你满身的汗味,还不快洗个澡。"易捷被弟弟推进浴室,看着他往浴缸里放水,头也不回地说,"哥你还在发什么呆,脱衣服啊。"易捷往自己身上闻了闻,有点奇怪地说,"真的满身汗味吗?不会啊,我明明洗了澡的,还换了他的衣服。"易携却已经等不及地过来帮他脱了衣服,把他按进了浴缸里,眼光在瞟过易捷身上未消的痕迹时,眸中莹光一闪而过。易携回身捡起掉落在地的衣服,走了出去。易捷洗完了出来,易携已经准备好了吹风在等他,走过去,背朝他坐在床边,让他帮自己吹干头发。"哥,我很久没帮你吹头发了吧?""嗯,是很久了,自从我搬出去。"易捷想起第一次易携非要帮他吹头发的情景,笑了出来,顺口问了句,"那些衣服你拿去洗了?""扔了。"很平静的口气。"什么?!"易捷一下子转回头,电吹风擦过他的脸颊,让他皱了皱眉。易携赶紧关了电吹风,看着哥哥瞪着自己的眼神,撇唇,"因为上面全是别人的味道。""你!"易捷有些吃惊,想到刚才的事,"你刚才叫我去洗澡也是因为我身上有他的味道?""嗯。"唇往上勾了勾,一脸受不了,"闻起来让我不舒服。"易捷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瞪他,然后叹气,无奈的说,"你啊就算这样,你也不该扔了啊,你叫我怎么还给人家?""还还什么还?!"易携扮个鬼脸,"你都已经被他吃了,就一身衣服他还好意思要回去么?""易携!!"连名带姓地叫,易捷一副凶神恶刹的样子扑过来。"哇,杀人灭口!"两人在不大的房间里你追我跑,易捷却愣是抓不着他,最后还是易携主动投降,让哥哥揉乱他一头柔顺的头发。关了灯躺在床上,易携抱着哥哥微喘的身体,将自己的脸贴着他的。"哥,如果韩宇拓骗了你,或者伤害了你,你会原谅他吗?""会。""那我呢?""也会。""那如果,我和韩宇拓同时遇到危险,而你只能救一个人,你会救谁?"易捷顿了顿,"可以不回答吗?""可是我想知道。"撒娇的口气,知道哥哥无法拒绝。"你。""为什么?""因为失去你,我会失去追求幸福的勇气。"明明是如此让人心动的话,却用那么悲伤的口气说出来。因为救了我,你会陪他一起死。对吗?因为失去他,你会失去生存下去的动力,对吗?"呵"易携笑了起来,抑不可止,"我开个玩笑而已,哥你这么认真的样子,好蠢。""反正从小到大,我都被你吃得死死的,也不差这一次。"易捷翻了个白眼,嘀咕着,转过了身去。所以他没有看见从那张完全没有笑意的精致容颜上滑下的泪,月光照印过去,星星点点的光第二天一大早易捷就醒了,轻轻移开弟弟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易捷下床穿好衣服,回身坐在床边,帮弟弟理了理头发,掖了掖被角,就进了洗漱间。洗漱好出来,正准备出门,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唤,"哥。"吃惊地看过去,易携睁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走过去微弯腰,摸摸弟弟的发顶,"我吵醒你了?"点点头,易携伸出手勾住哥哥的脖子往下拉,直到挨上自己的脸,蹭了蹭,"这么早你要去哪?"顿了顿,"去接韩宇拓上班。""接他?""嗯。"易捷点点头,"挤公车很麻烦,而且感觉不舒服。"易携"哦"了一声,然后说,"那今天你不用去了。""为什么?""他今天请假了,不会去公司。""请假?什么时候的事?""昨晚,你回家前几分钟。"易捷想起昨晚的电话。接机?难道是琳娜回来了?想到那个女人,易捷有些闷,"那他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没有。"看了看哥哥有些失落的表情,易携将他拉坐到床边,将自己的头放在他的大腿上,环住哥哥的腰,闭上了眼,"哥你吵醒了我,现在罚你当我的枕头,不准乱动哦,我再睡一会。""好。"易捷摸摸弟弟柔软的头发,靠在床边,也闭上了眼。晚上下了班回家,前脚才跨进客厅,寇丹已经迎了出来,接过他的外套和公事包交给佣人放好,拉着他坐到沙发上。一系列的动作都非常自然,仿佛天天在做一样。易捷看着她,有些疑惑,"有事吗?"寇丹做捧心状,"听听,这是做我老公的人说的话吗?没事就不能找你?""当然不是。"一抹红霞浮上,愧疚油然而生,"对不起。""啧啧,又忘了。"寇丹伸过手指来点他的额头,一脸凶像。易捷温柔地笑着,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不管怎么说,我都欠你一声抱歉。"寇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微垂下眼,眼光在扫过他的脖子时,顿了一下。"你欠我的,又何止一声抱歉。"愣了一下,"是啊。"苦笑,"为了我,不值得。""那为了韩宇拓就值得?"寇丹知道自己的口气有些尖刻,但在看见易捷脖子上明显的痕迹后,根本压不下来。易捷想抽回手,寇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就不行吗?!我会关心你,照顾你,不做一点点让你难过的事,我会永远陪着你,不管任何地方!"声音已接近哀求,"还是不行吗?"看着那张痛苦至极却热烈示爱的脸,易捷只觉心底的苦味全涌了上来,压得心好痛。用另一只手抓住胸前的衣服,易捷脸上的冷汗落了下来,大口喘气。"易捷!"寇丹一下子慌了,跳起来就要去打电话,嘴里大声地叫着佣人的名字。易捷一把拉住她,"别叫!"手上青筋暴跳,易捷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开口,"别让易携知道药在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