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事。』阎葵耸肩,低头继续备课。阎槐,自称是自己前世的家伙。在两个星期前找上的自己。——两个星期前——在又一次避开了尾随的鬼怪后,阎葵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阎葵在大学毕业后就搬出来住,一室一厅一卫的出租房虽然小,但却给了阎葵一丝安全感。然而这次,在阎葵关上门转过身后,原本给予阎葵安逸的房间内,却是多了一个人,或者说是魂。那人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里的卷轴,黑色长发垂落,遮住了脸。“你……”阎葵紧贴着门,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家伙,手紧紧握着门把手,如果他有一丝攻击的动作,自己就立刻开门跑出去……哪怕外面的危险可能会更多。『你能看见我?』那人抬起头,疑惑地看向阎葵。这一动作,让他露出了长发下的脸。阎葵瞪大了眼睛,那人的脸和自己一模一样,难道……是什么妖怪?看到阎葵的反应,那人笑了笑,从沙发上下来,“飘”向阎葵,『那就简单多了……』阎葵在他接触到自己之前,一个闪身跑到房内,拿起水果盘里的水果刀,对向那人,口中默念口诀,水果刀上泛起微微的金光。『如果,他是妖怪的话……』『不错嘛,』那人挑眉,『不过……还是不堪一击。』说着,只见那人抬手,猛的向旁边一甩,水果刀脱离了阎葵的手,刺入墙面。那人红着眼朝阎葵扑来,掐住了他的脖子,两人一同摔到了沙发上。就在阎葵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那人却放开了手。重新获得新鲜空气的阎葵大口喘气。还没缓过劲,那人的手又盖上阎葵的脸,刚想挣扎,却感觉到一股暖流蔓延在自己脸上。『别动。』那人语气不容争辩,阎葵下意识地止住了动作。暖流蔓延至全身,刚刚的痛楚、今天一天都劳累瞬间消失。温暖的感觉渐渐散去,那人也起身飘离了阎葵。『我刚刚……』那人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阎葵从沙发上挣扎着坐起来,捂着胸口惊魂未定……果然自己还是…太弱了啊……那人恢复正常神态,看着沙发上的阎葵,在阎葵情绪稳定后,拱手作揖。『鄙姓阎,名槐,人称木鬼将军。』木鬼槐么?倒是好名字……阎葵不合时宜的想着。『我来自地府,因一时疏忽在七月半时让一些小鬼逃离地府来到人间作乱。地府派我上阳间拘回他们,以将功补过。』『我是你的前世,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需要你的帮助,可以更快的完成任务……』“等等!”且不说这人怎么进房子里的,“你说什么地府前世……如果你是我的前世,为什么我们能见面?你不应该是已经变成我了吗?”实在是令人难以信服。阎槐笑了笑,『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这和地府的制度有关,生前犯下大错者,在死前有悔过之意,可选择在地府帮忙,并且化出分′身来到人间行善积德,再较为凄惨地死去,死后分′身所受痛苦正主也会受到相同甚至加倍的惩罚,以抵消罪孽。』『我……』阎槐顿了顿,『我身前犯了大错,而你,便是我在人间的分′身。』“……”阎葵沉默了,在平静的生活了二十几年后突然有人,或者说魂,跑出来和你说,你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只是一个分′身而已……他一时有些接受无能。双手合十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阎槐又笑了,『虽说你是我的分′身,但我并未将你看成一个木偶,你在世上已经轮回了好几世,除了我选定的几件积德的事,其他的…都由你自己发展。』想了想,又说『你这一世不知为何阴气较重,又是罕见的阴阳眼。你也看到了,周围的妖魔鬼怪对你这特殊体质是虎视眈眈,想来应该是你身上还带有我的戾气,他们才不敢对你怎么样。『如果你和我合作,完成这次任务,我想,我能帮你实现一个愿望,在这过程中还会教你防身的招数,至少不会这么……不堪一击。』阎葵:“……”『这些于你而言都无坏处。当然,我还是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接受无能不想和我合作……就当我没来过。』阎葵皱眉,叹了口气,又自嘲地笑了笑:“这些条件还真是令人动心啊……”阎槐没有接话。阎葵像是决定了什么,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阎槐:“我问一个问题。”阎槐微微颔首。“你……犯了什么错?”他轮回了几世积德行善,竟然只是为这人“打工”,如果是犯下了大错,无可挽回的那种,那自己以后生生世世岂不是都是积善行德然后不得善终?真是为以后的自己感到悲哀。阎槐沉默了一会,这次他没有用意识传话给阎葵,而是开口,和意识里清朗的声音不太一样,是略带沙哑的声音。“……屠城。”阎葵又沉默了,想了想,说:“那我还要为你‘打工’多久?这次任务又是什么?完成了的话你的‘债’能还清吗?如果我帮忙了,我能许愿让我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吗?”一次性把所有疑问都问了出来。『……打工?』“呃……”一不小心把内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阎槐笑了笑,一一回答。『估计还有一世,虽然你在人间行善帮我积德,我在地府也不是闲着的。这次任务……我刚刚也说了,七月半时因我的一时疏忽,让一些小鬼跑了出来,任务就是要将他们拘回去……『因为是我的错,所以这次任务完成了我的‘功德薄’上是不会记录的……至于你…这次任务我决定让你选择,所以完成后所得功德是你的,功德可以换愿望,能不能让你成为一个完整的人……那要你自己争取了。』阎葵思考了一会,道:“……好,我帮你。”阎槐右手一伸,掌心里有了一根银簪子。『如果你确定了的话,用这根银簪在左耳处刺出血,合作契约即刻成立,你我之间也有了联系,合作会更方便。』簪子从阎槐手里飞出,在接触到桌面前化成实体,轻落在阎葵面前。阎葵一手拿起银簪,一手摸向自己左耳垂,耳垂有一个凹陷的地方,那是他从小就有的。家里长辈都说,凹陷是上一世的耳洞,所以上一世是女子。至于是不是真的,也无从考究。想了一会,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家用医疗箱,去到卫生间,看着镜子拿银簪慢慢地刺破耳垂。明明血量不多,甚至都没流出来,像是被银簪吸走了一般,整只银簪变成了剔透的红色。将簪子拿到眼前,晶红色的簪子突然变成暗红色,阎葵下意识看向了在客厅参观的阎槐……的左耳。刚刚没注意看,阎槐的左耳下有一颗红色的“痣”,在客厅里的阎槐像是知道阎葵在看他,看向了卫生间。似乎是因为合作契约成立,他们之间也多了一点“心灵感应”。『以后,你可以直接意识和我说话,不必开口。不然,对着空气聊天是会引起恐慌的。』阎葵点了点头,看向镜子,耳垂的“伤口”已经愈合,形成了一颗红色的“痣”。——————————自那之后,阎槐对阎葵进行了一系列的“训练”,不过大多是练体,咒术什么的…阎槐丢给阎葵一本书让他自己研究,并且表示自己是武将,对这些东西没有那么多研究,让他教还不如自己跟着书来。当然,阎槐让阎葵多锻炼,体能跟上了才教他一些防身术。阎葵用手摸了摸左耳垂,右手笔记不停,在最后一个字写完后,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手随意搭在横放的笔上,手指无意识地轻敲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