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我也不喜凑那热闹。还是这水榭好,这种日头纳凉最是舒适。”
贺馨雅也知苏霁华说这些话是为了让她宽心。“可是二婶子,你若不回去,那些人……还当你是怕了,哪里知道二婶子是因为我中了暑气才借口出来的。”
今日是贺蘅的及笄礼,贺馨雅便是中了暑气都不敢说,苏霁华看出她的为难,便使了借口将人带到了水榭。可是那些人却还以为苏霁华是怕了不敢应战,心里更是认定了苏霁华是个草包。
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了苏霁华的名声,贺馨雅十分愧疚。
接过梓枬端来的香薷饮递给贺馨雅一碗,苏霁华笑道:“这有什么,我本就不是什么才女,不会吟诗作对,只会看账打算盘。你这呀,还是救了我呢。”
被苏霁华那副挤眉弄眼的模样逗笑,贺馨雅终于是小心翼翼的也露出了一个笑来。其实贺馨雅长相是不错的,尤其那具微丰的身子,肌理细腻骨肉匀。因着中了暑热,贺馨雅便稍扯开了衣襟,苏霁华能清楚的看到里头宝地一角。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然后不自禁哀叹。这差距还真是很大了,委屈三叔了。
“二婶子,那处有新修建的一座阁楼,里头置了冰块,能舒服些。”贺馨雅抬眸瞧见对面溪水处那些正在玩曲水流觞的贵女们时不时朝着苏霁华投来的鄙夷目光,下意识的便开了口。
苏霁华自然明白贺馨雅的意思,也就没推辞,正好她还想午歇一会子呢。
“好,那就要劳烦馨姐儿带路了。”
贺馨雅腼腆一笑,领着苏霁华往阁楼去了。
阁楼名唤凌云阁,远看似浮于山石翠绿之间,凌于彩云之上。屋面为双面檐,攒尖顶,以砖墙四围,四面开窗,轻盈小巧。
一进去,迎面而来便是凉爽的冰气,四面覆芦帘,正中悬帘子,将其隔成前后两室。前室没什么东西,只是一角桌置着些花瓶鲜花,打开帘子后方显出里头的桌椅板凳和一方靠塌来。
冰块被置在角落,四面都有,丝丝凉气从里头渗出,苏霁华不自禁的叹出一口气。真舒服。
内宅里头就连老太太那处都还没用上冰块,反倒是这个园子里头的阁内先搬上了,可见贺家对于这次的及笄礼是有多重视了。
“二婶子,你前几日送我的镯子,我很是喜欢,蘅姐儿也说喜欢,所以我便借给她戴了几日,说是及笄礼后便还给我。”贺馨雅惴惴不安的开口。
苏霁华搭在绣桌旁,勾唇轻笑道:“既是给你的东西,自然由你做主,不必与我多说什么。”苏霁华明白,这镯子到了贺蘅那里,哪里还会有拿回来的机会,这贺馨雅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不过虽胆子小了一些,但难得是个良善人。想到这里,苏霁华的眉色就柔和了几分,吩咐梓枬端了些饭食来与贺馨雅一道用。
见苏霁华不仅没生气,反而还要与她一道用膳,贺馨雅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来。她激动万分的与苏霁华一道用了午膳,搭话的时候语无伦次的看上去有些可爱。
苏霁华难得如此轻松,不自觉的便有些吃多了,可当她看到贺馨雅的食量时,才觉自己吃的哪里多啊,明明就是吃的猫食鸟料,连人家的一小半都没有。
眼睁睁的看着贺馨雅将一桌子吃食都给用了个干净,苏霁华怕她撑了,也不敢再要,只让人泡了碗山楂茶来消食,一边吃茶一边还要观察贺馨雅的表情,见人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一点子事都没有,还面色红润的模样,这才堪堪放下心来。
用过了晌午饭,吃完了山楂茶,贺馨雅磨磨蹭蹭的起身,说是要回去寻贺蘅了,苏霁华不耐烦应付那些虚与委蛇的人,便让贺馨雅去了,然后自顾自的留在了空无一人的阁楼内,乐的清闲。
提着裙裾靠到阁楼南面窗户处的竹塌上,苏霁华垂眸向下望去。下头是一条小路,曲径通幽,两边簇着一整排不知名的素花,半边隐在阴影下,随风簌簌。
苏霁华扇着绢扇,神色慵懒的搭在窗户口,眼皮渐搭拢下来。
窗户口的风很舒服,苏霁华往外靠了靠,一截藕臂伸出去,白净如玉,细薄宽袖随风轻舞,柔柔的划过那细嫩肌肤,似都带上了几分柔情。掌心里那柄绢扇随着她渐沉的睡意而往下滑落。
突然,“啪嗒”一声,绢扇坠落,苏霁华被吓了一个机灵,睡意顿消。她赶紧探身往下看去,就见窗下立着一人,正拿着她那柄绢扇,身穿鎏金宽袍,腰插洒金扇,扬眉看人时眸色张狂。
“娘子这是何意?”抛着那绢扇,天阙挑眉。
苏霁华正懒怠,看到天阙的模样,突兀笑着直起了身,声音软绵绵的开了口,“这是奴家的绢扇,还望官人拾得了,还与奴家,不然若是被奴家的相公发现了,可是要责骂奴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