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书了!”他欣喜地喊道。
有什么从她的腹部被抽离。
陈霜捂着耳朵,但这并不能缓解她脑内不止的蜂鸣声。
“小偷。”他们这样称呼她,往地上啐了口痰。
别听,陈霜。她跟自己说:好了,现在没事了,已经结束了。
她哆哆嗦嗦穿上校服,给自己拉好拉链,牙齿不听话地上下打架。
“检查她内裤了吗?”有人忽然说了一句。
“哦对,没有检查,”另一个人附和他的话:“那么大的屁股,不知道有没有又塞了本书在里面。”
——谁来救救我?
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建立的防御系统彻底坍塌,陈霜紧紧抓着衣领,往角落里退。
——谁都好,救救我吧。
耳鸣像是要把耳朵的内里炸掉一般,尖锐的不休止的嗡声,刺痛难忍。
她开口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就只是嘴巴一张一合,期盼着说点什么能够得救。
“没有了,那是我唯一偷的东西。”
卑微地,走投无路地,诚心忏悔着,陈霜泣不成声。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会改好的……求求你们不要。”
他们没有放过她。
耳鸣化作震耳欲聋的爆裂声,成功盖住外界所有杂音。陈霜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她小小声地说道……
好想死掉啊。
“好吧,我们检查完了,你现在可以穿衣服。”
灰色的遮光窗帘被拉开,可眼前的那片阴影,始终不散。
“我们是报警吗?”男人对哭哭啼啼的小偷不怀抱任何同情心:“那书是放回去,还是给警察当罪证?”
中年男思索了一会儿,摆摆手。
“算了吧,你看她哭成那样,整个人吓得疯疯癫癫的。年纪这么小,报警了她要留案底呢。我们这次抓到她,谅她下一次也不敢来我们店偷东西了。”
“好吧,”男人笑嘻嘻地感慨道:“你就是太善良啦。”
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陈霜抱着膝,冷得如置冰窖。
“唐小桃,你学校电话多少?我们最大的宽容是不报警,但你的学校得知道这件事,对你进行教育。还有你父母的电话,我们要联系他们赔偿一下之前的损失。”
她没说话,没听见似的。
“呵,”男人嗤笑:“又开始装死了。”
后来,他们又到她身边说了很多话,推她肩膀,让她报出电话。
陈霜再没有开过口,不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