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了肚子,林叶繁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转着脑袋看辛郁在狭小的旅馆内收拾来收拾去,甚至连自己身下的床单都要扯一扯,让褶皱不那么明显。
林叶繁翻了个身,故意用大幅度的动作扯动床单,他趴在床的正中间,用手支起下巴,挑衅地扫了一眼辛郁。辛郁好脾气地朝他笑了笑,转身去翻柜子里的备用床单被套,"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去报道,快睡吧。"
辛郁动作利索地将备用被褥铺在床边过道,连外袍也没有脱,和衣而睡。林叶繁从床沿边边探头去看他——大个子委委屈屈地塞在窄窄的过道里,紧紧地裹着床半旧的薄被。被子太短了,一部分小腿和脚都裸露在外面。
房间里唯一的灯熄灭了,林叶繁只能借助从窗户外撒进来的星光模糊地观察辛郁的表情——他正微微拧着眉。看来硬地板上睡得并不舒坦,但自己身下这张简陋的床也柔软不到哪里去。他倒是一点儿也不困,白天睡足了,现在一点儿睡意也无,只能无聊地趴在床沿,一只手臂弯曲着垫在脑袋下;一只手沿着床边自然下垂,指尖悬在空中晃荡。
林叶繁百无聊赖探出精神触手漫无目的地挥舞,手也不闲着,揪着床单边沿折起又放开。
"我睡不着,你起来陪我说说话。"林叶繁终于忍不住了,他探出身子用手点了点辛郁的肩。在心里默默补充:最好是现在起来陪我锻炼一下精神力。
辛郁困倦地睁开双眼,蓝莹莹的眼珠在黑暗中格外透亮,像两颗玻璃珠在夜晚静静地折射着星光。林叶繁受蛊惑般地探出手,想要抚摸一下那对好看的眼眸——他真的很喜欢这双温柔的眼睛,被这样温柔地看着,很难不动心。也难怪自己上一世会义无反顾地投身,飞蛾扑火般追逐生命中的温暖,毕竟谁能想到拥有这样一双温柔眼眸的人会背信弃义呢?
探出的手被紧紧地攥住,林叶繁愣愣地看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辛郁直起身,想要将这只捣乱的手放回被子,"是为了明日的报道紧张吗?别害怕,我和你一起报道;若是担心迟到,我已经订好了闹钟,我会准时叫你的。"
林叶繁没有配合,他抽出手,细白的手指搭在对方的脖颈,邀请似的朝自己拉进,“我有些冷,你上来睡吧。你瞧,床上还可以躺下一个人。”
辛郁沉默地扫了眼林叶繁身后并不比过道宽的空间,又将目光凝在林叶繁红润的唇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林叶繁说话时微微吐气的湿润香气绕在辛郁的鼻尖,唇瓣柔软,说话时探出一小截红红舌尖。
辛郁象征地推拒了一番,最终不由自主地上了床,甚至在林叶繁的要求下退去了粗布外袍。床实在太小,辛郁仰面躺着,上身仅着一件里衣,身边紧紧贴着柔软温暖的身体,他少有地感觉到不知所措,感觉有什么事情失去了掌控。
林叶繁满意地笑了,他的手将辛郁的里衣袖口往上推,指尖划过辛郁手臂上的伤疤,试探地用最细弱的精神触手轻轻缠绕着对方的精神壁垒,“你手臂上凹凸不平的是伤疤还是……”
辛郁下意识伸手阻止了对方的动作,两人的手隔着一层薄衣上下覆盖。林叶繁在辛郁转头看向自己时换上了一副担忧的表情,他顺从地停了动作,微微拉进了点距离,莹润的脸蛋靠近辛郁,眼睫低垂,遮挡住了眼底的思绪。
“是很久之前受的伤了,早就不疼了。”辛郁转身侧卧,将胳膊从林叶繁的手下挣脱出来,难得简言寡语。林叶繁知道,这道疤痕是辛郁小时候被欺负受的伤,囊中羞涩的他又不被允许用家中的治疗仪治愈可以遮掩的伤痕,这才保留至今。
林叶繁眨了眨眼,眼睛泛上一层水光,他的精神触手传回来的波动显示出辛郁现在并不平静。林叶繁抬头直直地望进辛郁的眼睛,微微张唇,心里反复斟酌的安慰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对方一把捂住了嘴,随后整个人被大力团进怀里,鼻尖撞在坚硬的胸膛上,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一股酸麻从鼻头上窜到眼角,化作一股愤怒直冲天灵盖。
林叶繁瞬间脱去了小可温柔的外表,像一只愤怒的小猫,张牙舞爪地奋力推着辛郁。但他短手短脚的根本推搡不动,整张脸又埋在那人胸口,一张嘴,那人的里衣就趁机而入地蹭进嘴里。林叶繁挣扎着将嘴里的布料“呸呸呸”吐出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只能咬牙发出几声弱势的呜咽。
辛郁摁住怀里扑腾的小身板,抽出手揉了揉林叶繁蹭乱的头发,将他囫囵个儿压制在身下,“好了好了,明天再闹,睡觉。”怀里柔软的身躯似乎明白了双方的实力差距过大,象征地反抗了一下,就乖乖地不动了,只是那急促的呼吸声暴露了对方不满的心情。
两人调换了身位,林叶繁挣扎累了,任由辛郁倒腾自己。林叶繁趴在辛郁的身上,察觉到那人慢条斯理地用手插进自己的发根,理顺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后,手缓缓下移,有规律地拍打自己的背。
林叶繁轻哼了一声,用精神触手恶狠狠地抽了一下辛郁的精神壁垒,终于任命地闭上眼彻底地安静了,“可恶,轻敌了,这人根本就不会轻易向别人打开心房。还是等他把白狼放出来,从那头蠢狼那边入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