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妧直冒冷汗,这个时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到了门口听听,外面没有动静,也不知道那个人走了没有,她们就这么关着门也不是办法,总得离开医院再说。
看她紧张,顾云栖笑意更浓:“逗你的,你还真信了?”
徐妧本来就紧张,听他这么一笑,又气又恼,一巴掌拍在他肩头上面,给他推开了:“我这么担心,你还故意逗我!”
她走到窗前看了眼,楼下人来人往,这磨砂玻璃也看不清什么。
顾云栖已经躺倒在病床上了,枕头边上还放着一本杂记,他拿起来翻开书页,姿态惬意:“别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让谢允送你回去,这两天北城的确不太平,但是没看报纸吗?驻军在北城,这一片都是二哥的管辖区,谁敢太岁头上动土,不要命了?”
看他神色,一点不担心。
徐妧回身坐下了:“可是为什么有人找你呢?你都说不认识了,那会不会就是谢允说的土匪?我越想越觉得他就是啊!”
顾云栖又翻了一页,闲闲道:“他脸上写土匪两个字了?你怎么那么会看,别想了,不可能的,再说要是真对帅府不利,那去找大哥二哥,我一个不得宠的,还能有谁叫我三公子,怕不是外地人找我做生意的也说不定,不过我不想见,我现在谁也不见。”
的确,顾修远不喜欢别人管他叫大帅,也不喜欢别人叫他儿子公子,那两个也就罢了,这老三一向低调无害的,外地人来找他干什么,说不定就像他说的那样,是找他说生意的。
这么一想,提起的那块大石头又放了下去。
徐妧轻松不少,她来来回回在病房里走了好几个来回,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顾云栖说着话,能有十多分钟吧,又有人到了门前,当当敲了两下门。
徐妧下意识答应了一声:“谁啊!”
外面传来了谢允的声音来:“是我,开门。”
她这才上前,打开了房门,谢允此时已经脱下了白大褂,在门口看着她:“一起走吧,去找苏医生。”
徐妧探出头在走廊上左右看了看,没看见刚才的那个人,这才松了口气,一把将谢允拉进了病房里面来,再次关上了房门。
“刚才我出去,有一个很可疑的人在打听顾云栖,像是外地口音,黑衣黑帽,你注意到了吗?”
“没有,没看见有这样的人。”
看来,那个人已经不在这楼上了,徐妧拍着胸口,回头直看着顾云栖:“你得在医院住多久,我回去告诉顾叔叔,让他派人来守着你吧!”
顾云栖把书放了自己脸上,笑得差点岔气:“哪有那么夸张,你可别给我爹添堵了,他这两天因为徐老板的事,头发都不知道扯掉多少,昨天晚上送我到医院,才安顿好我,就追着人医生问,有什么样的西药,能拿回去给人吃了人心情就会变好的那种……”
徐妧抚额,回头看着谢允。
谢允想了下:“其实云栖的病没什么,只不过是喝酒之后的后遗症,是呕吐假象的一种,不然就和我一起走吧,苏医生已经在忙卫生事务所的事情了,我们过去帮忙。”
顾云栖一下坐了起来:“你们去哪?”
谢允转身解释了下:“北城新建立的卫生部门已经有了雏形,苏医生是医学博士,理当是医学会长,他现在忙于基层卫生宣传,虽然部长署长次长都还没有定下人选,但是已经通报上去,很快就会有眉目了。我们国民对卫生防疫工作不够理解,我听他说今天要去城北宣传公共卫生,我想我们过去帮帮他也好。”
没想到苏医生动作这么快,徐妧:“那我们能帮他什么?”
谢允看着她:“其实苏医生是一个很有情怀的人,他说如果资源配置得当,只需一部分人的倾情投入,就会给民众带来极大的福利,他说苏家虽然没落了,但是倾其所有,也要投身到这个医疗事业当中去。”
听起来很美好。
徐妧低下了眼帘:“他的人生,永远都那么理想化。”
谢允不置可否的笑笑:“总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他若不是理想化的个人,你也不会存在的吧,平时在一起时候,提起你来,他总是在笑,想必你是他此生的圆满。”
谢允说话,永远都是文绉绉的。
但是他又总能轻易地劝动她,徐妧抬头,决定先解决实际问题:“还缺多少钱?”
谢允摇头:“按他说的,那应当是一个庞大的医疗体系,北城是小小一角,下辖涉及很多部门,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坚定民众一体的决心,所以在北城最先设立了医疗诊所,有一部分人,我说的是针对那些穷人,还会免费救治,所以说缺多少钱,那应该没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