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义师兄呢?”
“投靠狼图,当汉奸去了。”
“有仁师兄呢?”
陈有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别说了,就他最狠,把戏班子仅剩的一点钱都卷走了。戏班子第二天就垮了,当场解散,值钱的东西分了分卖了卖,大家各回各家。”
阮有忠无语凝噎,又不死心的问了问,这才确定这个戏班子除了陈有礼之外都不在了,并且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戏唱了,戏园子也破落得不成样子了。
阮有忠稍稍定了定神,叫陈有礼带他去看看师傅,于是陈有礼把他领去了祠堂。
多年以前,他就是在这里向祖师爷磕头拜师,进了戏园子这个门。
多年以后,再进这个祠堂,祖师爷的旁边赫然供奉着师傅的灵牌,他取过三炷香,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把香奉上香炉,又磕了三个响头。
他此刻的心情无比平静,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就连他自己,也老得不像话了。
他捏起衣袖擦干净大班主灵牌上的灰,想说些什么,嘴唇蠕动,最终只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师傅,我回来了。”
他走出祠堂,陈有礼看着他,面色古怪的问道:
“真不走了?”
阮有忠颔首:“嗯,不走啦。”
拜祭完师傅,了解了心里的大事,阮有忠展露笑脸,“师兄,我们把戏班子重新办起来吧。”
陈有礼一惊,“骑驴把你的脑子颠坏了吗?咋重办啊,就我们两……仨?”
他身子一转,指了指牵着驴车进来的阮小楼,那头驴应和般的咩了声,场面说不出的滑稽。
阮有忠依旧温和道:“师兄,大衣箱还在么?”
戏班子的用具都用箱子分门别类专门放好,大衣箱就是放蟒袍、衣袍、官衣、大戏服的箱子,此外还有二衣箱和三衣箱等等。渭南城这个戏班子不大,所以也仅止于三衣箱。
陈有礼回道:“早没了,分了换钱卖了,就二衣箱三衣箱零零碎碎的,卖不出去钱,还剩着大半。”
阮有忠颔首:“没事,我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