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本是倚在旁边听得入迷,闻言连忙端了几盘菜出来,这小二也是性情中人,这几盘菜分明是别桌的,却是先端去了顾安喜的桌上。不过此时都在听顾安喜说话,倒是无人在意有无菜吃了。
顾安喜美滋滋的招呼裘北归吃菜,自己却是大口吃了些菜,便继续说事儿了。
“那日乃皇宫的秋宴,朝廷上群臣都有赴宴。待群客酒意正酣之时,摄政王出来喝上两杯水酒,异变突生,大群侍卫和蒙面刺客就要杀摄政王。”
顾安喜不紧不慢的说着,她虽然一开始抱着其他想法,可是说到摄政王的死时,神情还是异常的严肃。在座的酒客都不知道那日皇宫发生的事情,她有必要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
第六十二章
顾安喜大致的讲了下当日的经过,没讲自己的身份,也没讲自己是如何逃出宫的。
听到皇宫政变竟然有狼图国的影子,众人都有些默然,他们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白袍剑客敲着桌子轻声道:“你是说,皇宫政变系广南王所为?”
顾安喜点头:“正是。”
白袍剑客轻笑:“这可未必,我听到的可是大太子意图弑君,被广南王撞破,后来事情败露,大太子不得不出逃。”
顾安喜辩驳道:“当时摄政王已病入膏肓,连秋宴都只是出来露个面。大太子如要登基,又何必多此一举!”
白袍剑客浑不在意的说:“摄政王为何病入膏肓?或许他早已下毒谋害摄政王,只是在秋宴目的败露,这才不得不出逃。”
顾安喜怒道:“你强词夺理!”
白袍剑客哂笑:“真理永远不怕辩驳。”
他顿了顿,又说:“四大监加起来,当然是少有人能敌,可若是单个计算,圣女也未必不能打得过。朝廷四大监互相大打出手,可见也并非好人。”
顾安喜气急而笑:“原来你还在想你的圣女,是不是还担心四大监堕了你圣女的威风?”
她知道江湖与朝廷有着某种对立,可是没想到竟到了这种地步。
白袍剑客闻言冷笑:“夏虫不可以语冰。”
顾安喜站起,拂袖而去:“且看你的圣女之后如何吧。”
顾安喜愤愤然离去,裘北归当然也紧随其后。
走在大街上,顾安喜还是有点生气。
“那个人怎么这样?”她半分愤怒半分奇怪的说道,既像是问裘北归,又像是问自己。
裘北归看着她愤怒的侧脸,心里有些感慨,想不到这丫头竟然也有独当一面的时候,看惯了她傻气,刚才还在担心她会不会哭鼻子呢,结果倒是出奇的硬气,表现也算得当。
他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慰道:
“别人也未必知道真相,他们关注的只有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想的也都是自己的事,你与这样的人说,自然是他不懂你,你不懂他了。”
顾安喜想了想,有点委屈的说:“那我错了吗?”
裘北归略略俯身,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说的都是你所见的事实,你自然是没错的。可是他不信,甚至也不关心,自然也不能说错,这些事情本没有完全的对错,所见的都是个人的不同而已。”
顾安喜似懂非懂,她从小便觉得对的事情便是对的,错的便是错的。如今有些东西模糊于两者之间,她就有些迷糊了,谁都没错,那到底是谁错了呢?
得益于方才那位白袍剑客,顾安喜对于那位未曾谋面的圣女印象实在不算好。
她愤愤然的想着,要是能见到圣女,一定要和她说:圣女啊,你有位仰慕者,可是不咋地啊。她恶趣的想着,露出傻呵呵的笑容。
吃完了这顿,他们按原计划就要去凤满楼。
凤满楼距离此处尚有些距离,他们走过去,也恰好差不多到晚上了
顾安喜兴致勃勃的要去“闯楼”,不知道除了去蹭吃蹭喝以外是不是还有其他心思。
裘北归笑了笑,没当真,他估摸着顾安喜能闯上第二三楼,就是不知道二三楼的姑娘看见顾安喜会不会觉得这孩子这么小,懂个什么。
顾安喜在前面走着,他看着她稚嫩的肩膀,兴高采烈的一抖一抖的,又不禁恶趣的想:凤满楼的姑娘们若是知道她一个姑娘跑去喝花酒,不知道作何感想。
他们向着凤满楼走去,也无需刻意的去寻凤满楼的方向,所有的旗帜、建筑都隐隐朝着一个方向拱卫,那个地方就是凤满楼的所在。
他们一路走马观花,就算是没钱也逛得很是欢快。
凤满镇与他们之前所待的所有城镇皆有所不同。
顾安喜在北平待过,也细细的逛过皇城,可是凤满镇给人的感觉就很不一样,这里几乎没有重复的装潢,没有一家店是完全卖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