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红孩儿正与猪守拙、元朴、李冰、单聪怜陪了下首,对着坐了主座的无锡汇报这几日情形,无锡边听边微微颌首,轻声道:“此次却也不是我等胡作非为,正是为了替这五行余气山上原来的百姓伸冤,就算官司打到鸿钧道祖那里去,我也不怕,管他谁来,只是迎战便可。”
正说到这里,外面鬣狗精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伏地道:“启禀诸位老祖,那哪吒小儿又在寺前叫阵了,看样子狐假虎威,甚是嚣张!”
无锡与红孩儿对视一眼,微笑道:“他去了如此之久,此刻方来,还如此气焰,必是有所仗势,也罢,我便与你一同往墙上一观。”
红孩儿点点头:“小侄先去寺前应阵,师叔可在墙上观战,若是不妥方再下来也好。”
无锡听了道:“此是正理。”便命猪守拙和元朴李冰一同陪着红孩儿出寺,留下乖巧可爱的单聪怜陪着自己上了院墙,远远抬手向前望去。
单聪怜见他远望,便指着前面天兵阵前那个粉嫩小子道:“师祖,那便是哪吒。”
无锡从人间界而来,在古籍和话本上、在电影和电视上看多了世人描摹的哪吒,心中早有印象,如今见了真人,却道果然比世人想象的要威武几分,心下也有几分喜欢,只叹与自己敌我分明,无法接近。
哪吒此时见红孩儿与猪守拙等出了寺来,便哈哈大笑:“兀那小牛犊子,你前日胜我只是因了那喷火的小车厉害,若是没了那小车,你必然是个死局,你如今可敢和我再战么?!”
红孩儿自家知道自家水平,才不上他的当,笑嘻嘻地道:“你是个手下败将,怎敢又来讨价还价,你这么*,你家大人知道么?”
哪吒一听,早被激得生出心火来,大喝一声,挺枪便上,红孩儿自然也不示弱,举起火尖枪便迎了上去,两人枪来枪往,不过百十回合,自然不分胜负。
正在斗得酣畅之时,哪吒忽然卖个破绽,回身便往本阵走去,红孩儿往天兵阵中望去,并不见异样,便要跟着追上前去。
无锡站得高,见哪吒回身,天兵阵中一道祥云一闪即逝,心道不好,再凝神细看,果见那天兵排列居然成莲台形状,知道是观音到了,连忙向下喊道:“圣婴贤侄莫上了他的诱敌之策!”
谁知这话喊得还是晚了一分,红孩儿一纵身早到了天兵阵前,只见那些天兵天将阵型一分,便围作一个莲台形状,从人群中闪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女菩萨来,正是观音!
“善财!你可还记得我!”观音柳眉微蹙,挡在了哪吒身前,戟指着红孩儿道。
红孩儿抬眼一瞧,眼前之人可不正是观音,心下便有些慌张,只是口中硬撑道:“观音大士在上,圣婴这厢有礼了,你我千年主仆缘分已尽,你如今却也无法号令于我,菩萨此来却是错了。”
善财童子如何从南海脱身,乃是三界一大秘密,牵扯到了好多重量级人物,观音和红孩儿都不欲在阵前说明,因此观音听了只是道:“我今日来,却并非为了此事。只因你纠结下界猪妖对抗佛门、竟然连前来降妖的天兵天将都敢违抗,我为佛门脸面,不得不问罪于你,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
红孩儿回头望望墙头,见无锡也往这边望来,心中方定,回头道:“我若是不束手就擒呢,你是否又要用那莲台天罡刀了,这次我可不上你的当了,怎么都不会去坐你的莲台了!”
观音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你虽然聪明一世,但终究糊涂一时,你以为不坐莲台便不会受困了么,你且往脚下看看!”
红孩儿听罢此言,心生警兆,连忙往脚下一看,果然那天兵天将围出的圆圈四周忽然生出无数瓣莲花瓣来,而脚下的泥土不知何时竟然变得无比松软,无数把天罡刀尖正破土而出,往自己脚心刺来!他大惊之下便欲飞身而出,却发现怎么也无法挪动脚步,知道又中了观音的埋伏,不由得破口大骂!
观音乃是大罗金仙后期巅峰修为,只差一步便要成就混元大罗金仙,进入至人之境,她的心境何其稳健,岂是红孩儿几句辱骂可以打动的,只是充耳不闻,在那里不断念动咒语,那刀刃更加飞快地刺了上来,眼看便要将红孩儿肠穿肚烂!
哪吒此时才明白观音的实力是多么的恐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去潮音洞时,观音为何说为了剥削这莲台耗费了诸多法力和刀具,原来竟然变化出如此威力巨大的莲台,真是不可思议,当下与李靖相对咋舌不已。
眨眼间,那刀刃已经钻出地面两分,竟然直直插入红孩儿双脚之间,红孩儿无法逃避,只好转动脚踝,将两只脚以诡异的姿势夹在刀刃之间,却不料泥土中有更多的尖刀刺穿地皮,穿了上来!
正是万分危急之时,红孩儿三魂早被吓掉了七魄,差点就扯开嗓子哭喊起来,忽然只听半空中一声朗声叫道:
“观音大士如此身份,怎么专与一个小辈一般见识,就让贫道来领教一番大士的莲台宝刀,看是大士的莲台厉害,还是贫道的青莲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