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光见兄弟出头,连忙上前拉住,低声问道:“兄弟,你的鞍辔是从哪里来的,质量过硬不,若是不好,这猴子又要生事。”
敖明也低声笑道:“哥哥莫急,这副鞍辔乃是当年周昭王南征,被楚人用计献胶舟将他溺死,沉于江中的御马身上的鞍辔,被我的巡海夜叉拾到了,不敢藏匿献给了我,一直留到现在,反正也没用,便送给他也无妨。”
孙履真见他俩嘀嘀咕咕,急道:“有就赶紧拿来,我还要去西天取解,别耽误我行程!”
敖明听了不敢搭话,赶紧命人去取了过来,呈给孙履真,这鞍辔却也是一副好鞍辔,只见:双镫珠镶玉嵌,一鞍银缕金雕。层层衬屉软随腰,绣带绒绳奇巧。环嚼彩光艳艳,障泥锦色飘飘。丝缰滴滴紫蒲桃,真个是驾驭龙驹至宝。
孙履真见了二话不说,一把抢了过来,套上龙马,看着就跟一套定做的一般,心中高兴地都要跳起来了,也不管龙宫狭小,胡乱向四人拱了拱手:“多谢多谢!”
说罢飞身跨上龙马,一拍马屁股,嗖地一声撞破龙宫穹顶,分水而去。
敖光四人等他去的远了,方摇了摇头,回转殿上坐定,互相叹息不语。敖光见三人气势低落,方忍不住又将无锡道人此前的安排说了一遍。三人听闻这马乃是拜伏羲圣皇所赐,方安下心来,均道到时候看这孙履真的笑话。
却说那孙履真上了马,真个是马能行水,人会腾云,只听得呼呼风响,分开波浪,踏碎乱云。不一时便到了长安,竟奔半偈庵来。
刘半偈适才见孙履真也不说明,便自己飞去,心中想起当日无锡真人的允诺,疑疑惑惑,正在庵前张望,忽然看见小行者骑着匹马飞也似奔来,看见他,慌忙跳下来道:“师父你看,这可是一匹龙马,也只有这种马,才能驮得师父上灵山见如来佛啊!”
刘半偈细看那马,蹄高腕蹩,气吐虹霓,与那些凡马迥然不同,心知肯定是东海龙宫的龙马没错,对那无锡之能更是钦佩。当下假意问道:“徒弟,你去了没多久,从哪里就寻这匹好马来?”
孙履真听他问话,当下面卖弄起来,将去龙宫索要马匹之事说了一遍。
刘半偈见他眉飞色舞,倒也不点破,等他说完,假装受宠若惊地倒身向天拜谢道:“想我大颠乃是一介凡僧,怎敢乘坐伏羲圣皇的龙马、上古帝王的鞍辔?只因奉旨上灵山拜求真解,道路遥远,凡马不堪驱驰,不得已才受龙王恩惠,实非本心。望上天赦免了我这僭越之罪。”
孙履真自然在旁又是取笑与他。刘半偈只作不理,当下行脚和徒弟都已齐备,便连夜上表明孝皇帝,道是日子已到,便要西去了。
那明孝皇帝以此为大事,自然又想让文武百官并各寺僧人焚香远送。刘半偈乃是个自重的人,自然以清净为名辞了,明孝皇帝无法,只好细细拉住他低语了片刻,求他到如来佛跟前美言几句,让这大汉江山永固。刘半偈心中暗笑,也是囫囵答了,自此便辞了皇帝,翻身上马,往西天而去。
这刘半偈一出东长安城,便即宣告了西游的正式开始,自然天生异象。那暗中看着的几个圣人,各自心中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各自盘算不提。
却说那九天之上,中天紫微星与那北斗七星遥遥对应的中间位置,无边无际的祥云之上,耸立着一道古朴威严的门户,四个凶神恶煞的神将带着诸多兵卒戍立,门上大书三字正是“南天门”。
此时忽然一道金光从下界传了上来,照在这南天门三字之上,轰地一声,竟然惊起一片玉尘!
四将之首的增长天王魔礼青一见,心下大惊:自从那孙悟空大闹天宫千年,还未有如此异象,到底是何事?当下不敢怠慢,一溜烟便钻入南天门,向天庭内跑去报信。
不多时早到了凌霄宝殿,只见金钉攒玉户,彩凤舞朱门。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上面有个紫巍巍,明幌幌,圆丢丢,亮灼灼,大金葫芦顶;下面有天妃悬掌扇,玉女捧仙巾。恶狠狠,掌朝的天将;气昂昂,护驾的仙卿。正中间,琉璃盘内,放许多重重叠叠太乙丹;玛瑙瓶中,插几枝弯弯曲曲珊瑚树。正是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朝王玉兔坛边过,参圣金乌着底飞。
魔礼青一口气跑到凌霄宝殿之上,大呼怪事,却早惹恼了宝座上正坐定的一个王者,这王者身着九章法服,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双目下视,神情雍容和善,端庄严肃,正是统御三界、总摄十方、主宰四神六道的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
玉帝见魔礼青如此慌张失措,心下早是不喜,沉声道:“兀那增长天王,何事如此惊慌,竟然一丝仙家气度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