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重重地甩上了房门。就好像他第一次来听雨阁,用脚踹来房门时候那般用力。
柳萋躺了下去,怀里抱着已经有些凉掉的汤婆子,愣愣地看向床顶的帷幔。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为何会对一个不明真相的人抱有希冀?
在水里的时候,她数着自己生命的倒计时,赌那个通身黑袍的影子能否跳下来救她。
她赌赢了。
却也输了。
这一切,都是他算好的。
她的赌局一开始就不存在。
啊,有些后悔教他下那盘棋了。原本还想告诉他,那棋局……是大长公主传授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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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碃那边自从听说萧玉棠落水,整个人慌作了一团,急忙跑出院子,向着池塘的方向而去。
可是当他一路来到池塘边,看到的就是萧玉棠跪在地上祈求梁铉的一幕。
她何时那般卑微地祈求他人的怜悯过,梁铉这个狠毒的臭虫!竟然敢让他心尖上的人那般难过!为何,为何不是他?为何萧玉棠喜欢的、为之努力的人不能是他梁碃呢!
梁碃被气昏了头,看着梁铉的副将把萧玉棠压回了养月居。池塘边围着的家丁下人们窃窃私语,谈论着这个刚入府没多久就得罪了王爷的表姑娘。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他独自找了个亭子坐下,他的长随是个有眼力的,立刻差人泡了壶茶水送过来。
梁碃喝着茶水,头脑渐渐清晰,细细谋划着应当如何替萧玉棠报了今天的仇恨。
没过多久,长随过来偷偷汇报,柳萋落水重病,听雨阁已经派人去请了想甲元巷的高大夫过来。关姨娘曾经有严重的头风症,三不五时就要请高大夫去问诊,因此梁碃和高大夫是有几分交情的。
听闻听雨阁请的是高大夫,梁碃心下一喜,连忙去高大夫出府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果然不出一个时辰,高大夫就在听雨阁侍女的带领下走了出来。
梁碃假装偶遇的样子,正面截住了她们。
“哎,这不是高大夫嘛,许久不见,最近几日生意兴隆否?”
梁碃抱着拳,做足了礼贤下士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些不入流的医者商人的。
高大夫见到梁碃,停下脚步,同样抱拳回礼笑着寒暄,只不过他的腰弯的更深些。
“二公子,许久不曾见了,老朽一切都好,令堂身体可还康健?近日可有再次发作?”
梁碃立刻道:“家慈一切安好,还要感谢高大夫好脉息,几服药下去就去了病根。高大夫若是不嫌弃,在下做东,请高大夫千味楼一叙?”
高大夫立刻说道:“那老朽就却之不恭了。”
梁碃拉着高大夫的胳膊往外面走去:“高大夫客气什么,您治好了家慈的头风就是安抚了我最惦记的事情,我报答您都来不及呢!”
丹枫在后面默默跟着,直到在王府门口亲眼看着两个人上了同一辆马车扬长而去,她才转了个身回去了后院。
回去听雨阁的路上还特意绕了个远。将高大夫和梁碃一同离开的事情告知了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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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打更人敲着竹梆子走远,高维仁穿着深色的衣服敲响了王府附近一处别院的大门。
片刻后,院门从里面被打开,严王的副将青山站在门口,向他抱拳行礼。
“高大夫,王爷恭候多时了。”
高大夫回礼,跟着青山的身后走入了一处房间之中。
梁铉还是穿着白天那身墨绿色的衣服,腰间和领口都绣着竹纹点缀。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显夺目。
高大夫行礼,说着就要下跪。
在跪下前的一秒钟,梁铉突然开口:“行了,私下里不用拘那些俗礼,说说吧,梁碃找你都说了什么,你又是如何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