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跑哪去?”
“又跑出去把自己弄伤嚒?别惹我生气。”
他的膝盖上有旧伤,是从前跌下台阶磕伤的。那次李孚发了很大的火,盯着他的几个小太监都被换过。他是为了躲李孚才受伤的,可李孚的愤怒却又让他觉得自己被在乎。他是一个被送进深宫的无关紧要的牺牲品,这位未来的天下之主,却仿佛在和他相依为命。
“别惹我生气”,李孚总对他这么说。
“殿下,我说…别再、别…”
李孚的拇指划过他的腕骨,挑起一边的眉,应道:“快说,说了就不弄你,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他咬了你,父皇还让你跪了一下午?”
“因为是我…并不是…殿下,所以…殿下不必介怀的…”
“我不信,他为什么咬你?刹利国的人,都属狗的不成?”(被带回刹利,欺骗、逃跑,被大臣质疑)
李慈眉心一跳,捂着脖子编造道:“殿下知道的,他们建国不久,尚未开化,骄纵蛮横,不能以常理看待。也许…也许还有生啖人肉这样的鄙习未更…”
“你说…他想生吃了你?吃了南国太子?”
犹豫着点了点头,下一瞬便被扯住领口丢到床上。
“我看起来就那么好骗吗,李慈?”
脊背摔得生疼,他要扮作太子,着绛紫衣衫,繁复的外襟已经背扯得七零八落,威严不再。不,他从来没有那种东西。他穿上的是一层皮,从穿上的那一刻,就是为了把它脱下来,剥落或返还。
如果是像现在这样,由李孚来脱呢?
是脱下来还给他吗?
扯开了领口,露出半个肩头,却没有发现更多的痕迹。雪白的皮肤从绸子底下滑出来,李孚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再继续下去。
这是在干什么呢?
没有其他的证据证明李慈说了谎。
他把鼻子贴上去闻,只有熏香的味道,和他用的是同一种香。
他把李慈的后脑捧起来,闻向颈侧与耳后,才闻到了属于李慈自己的味道,很淡的体味,他今天出了很多汗。
还有,一股麝香味。
在李慈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