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住鲁风的颈子,却忽然觉得难过。他的膝盖有伤,逃亡路上,很多人都背过他,那些背脊都曾是他的依靠和希望。他们承载着他,南来又北往。也许曾经鲁风也背过他,但他竟然记不清了。他利用鲁风出逃,然而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他,这次也一样。
他对鲁风有愧。
“你的手什么时候休息好呀?”阳光穿过树叶,点到了他的眼皮上,让李慈有一瞬间想要落泪,为了掩饰失态,抱怨似的把眼睛贴在鲁风的背上,胡言乱语地去用提问引开注意。
鲁风停下脚步,笑,“殿下好的时候,我的手就好了。”
不可能的…
鲁风的手再也回不来了…
他也好不了了…
李慈死死咬住牙,表情悲伤得变了形,忍了又忍,才把憋闷的苦痛忍了回去,天真反问:“可是我很好呀?”
侧目撇了撇被阳光拉长的叠影,鲁风不再坚持,轻声回应:“殿下说好,那便是好。”
李慈咳了一声,险些兜不住,想到此行真正的目的,打了个颤。
鲁风会猜到他要对乌弗做什么吗?
昭云上次用药,是一小截香,催情的药物他用过,因此很熟悉那股味道,连忙掐灭了,也还是着了道。没有烧完的香被他收了起来,却没料到真的有用到的一天。
“永平王要找昭云?”
“他那个以前做翻译官的奴隶是那么说的。”
“是要请昭云过去吗?”
“不,他们已经来了,就在门口。永平王腿脚不便,是被人背着过来的。”
“就他们两个?”
“是。”
“尤里兹不在,也没派别的人跟着?”
“没有。”
“不能让他们见面。”乌弗皱眉思索半晌,烦躁地挥了挥手,“把人送到偏殿,我倒要看看,这对兄妹,到底还能搞出什么名堂!”
昭云早就得了信,但上次既然没有翻出风浪,她便对李慈失了兴趣,不认为这个“前太子”还能对自己的地位造成什么影响。因而乐得装作一无所知,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