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陈婉兮稳了心神,开口吩咐道:“去,叫府中管事的召集一应青衣仆从,速速出府寻觅琴姑娘。记得,要悄悄的,莫大张旗鼓,叫外头知道。”
刘小三答应了一声,便又飞奔出去了。
陈婉兮一脸寒霜,坐于椅上,一言不发。
谭书玉在旁听了片刻,这会儿方才出声问道:“这位琴姑娘,以前倒从未听你说过。莫非……”
陈婉兮斜睨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便是王爷从西北带回来的人。”言语着,嘴角不由扬起了一抹略带些嘲讽的笑意:“他在西北这三年,身边怎能没个人侍奉?男人么,总归如此,倒是平常。”
谭书玉听这话微有些刺耳,面色倒是颇为从容,他淡淡一笑,说道:“也并非所有的男人,都是风流性子呢。”
陈婉兮心思有些烦乱,并未将这话听在耳中。
谭书玉便又说道:“婉兮,他如此待你,真是委屈你了。”
陈婉兮这方回神,抬眼看去,冷光轻闪,她面色沉沉,道了一句:“谭二爷,您僭越了。”
这话音冷淡,如三九寒天屋檐下头的冰棱子,刺棱棱的,冰冷且锋利。
她也不待谭书玉开口,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丢下一句:“府中有事,不便待客,二爷请便罢。”
这逐客令,下的丝毫不留情面。
谭书玉倒是不以为意,淡淡一笑:“婉兮既是家事忙碌,我便先去了。置办宅院的事宜,你便放心交于我罢。”言毕,起身离去。
出了肃亲王府,他回首瞧了一眼那高悬于头顶的烫金匾额,日光洒来,气势非凡。
谭书玉淡淡一笑,掸了掸衣衫,便沿着街巷缓步往谭府走去。
沿街走出一射之地,只见前方遥遥数个穿青布短衣之人正匆忙散开,便知是陈婉兮发派出来的仆从了。
谭书玉容色微冷,心中暗自思忖着,既是于成钧自西北带回来的女人,却又为何从王府逃窜而去?难道这奢华的王府,尚且不如西北那苦寒之地么?何况,他熟知陈婉兮的脾性,她绝不是一个会虐待践踏姬妾的人。
这其中,必有蹊跷。
又或者,那女子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跟随于成钧的。
想着,谭书玉却不由捏了捏腰带上悬着的玉佩,那络子已有些褪色泛黄,显然是积年陈旧之物。
他竟敢这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