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舟抿唇不语,眼神沉郁,没起身而是深深地俯下去,低声问:“那些年都发生了什么,求师父告知。”
颜钟抚了抚鬓发:“是想问你交托神印的那位吗?”
江离舟没作声,半天才回话:“师父当年说的都对,是我犯蠢,我知道错了。”
颜钟伸手拉他:“赶紧起来吧,让人看见还以为我要把你赶出去了似的。”
江离舟眼底有些泛红,抓着他的胳膊:“师父,心魔有解吗?”
颜钟无奈地叹气:“爱跪你就跪着吧,怎么还拉不起来了。”
江离舟心里火烧火燎的,又叫道:“师父。”
颜钟看着他,缓声道:“那我先问问你,黎崇一生,可曾有什么是无愧无悔的。”
江离舟低头沉思半晌,也没有开口说话。
颜钟看着他:“黎崇封了赢勾,安了乱世,却没能保住自己的族人,没能在血漫遍野之前解救无辜众人,甚至连并肩作战兄弟的尸骨都没能带回来。”
江离舟松了手,颓然地盯着地面。
颜钟又说:“你觉得自己无能又懦弱,想用一死来逃避责任。是不是?”
江离舟低着头,仍然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颜钟神色肃穆,语气平淡:“想死在战场上有许多方法,你却把自己的神魂炸成了碎渣,没有这个谢罪法。”
江离舟喉头滚动,头埋的更低了。
颜钟伸手去扶他的肩:“黎崇不欠这天下什么,也不欠九黎族什么,推上祭坛的不是黎崇还会是别人,九黎为了天下大义而死,是这盛世的英雄,这份歉疚怎么也轮不到你背,懂不懂?”
江离舟身上颤了一下,眼泪砸在地上,烫出一块黑渍。
颜钟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轻声说:“你怜惜别人家的孩子,可你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啊。”
他抬起头,脸上挂着眼泪,哽咽地叫了一声师父。
颜钟笑了笑:“要是想明白了就起来,你再好好问,看看师父能帮上什么忙。”
江离舟站起身,有点尴尬地别过身擦了擦眼,才又问:“师父能把之前的事都告诉我吗?”
颜钟语气悠缓,却没搭他的话:“你刚刚说心魔,是指那个小夫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