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钟会将李茂囚禁起来,马上便亲自去见司马昭,将锦囊呈给了他。
“将军,下面该怎么办?”
司马昭看罢并不着慌,唤来亲信下人问道:“兄长回府了么?”
下人道:“大将军正在议事厅中处理公务。”
司马昭点点头,吩咐道:“在院前守好了,兄长若过来立刻通报,去吧。”下人应了,走出屋子,将门紧闭。司马师、司马昭两兄弟同住一府,议事厅在前院。
司马昭见他出去,沉默一会,低声问钟会道:“此事当真只有你我知晓?”
“千真万确,李茂如今已被我扣押在府中。”
“做得好……士季认为,我们接下来要如何?”司马昭瞅着钟会。
钟会自进来便观察着司马昭的神色举动,此时已猜到他的用意,便微微一笑,道:“那要看将军想不想一箭双雕。”
“哦?何为一箭双雕?”
钟会将锦囊一团,重新塞回袖中,两手一摊,道:“如此便可。”
司马昭鹰眼微眯,盯了他片刻,继而笑道:“士季真乃当世子房也!”
“将军必成汉高祖霸业,在下不过顺势而为。”钟会拜道。
两人相视一笑,决定将此事瞒下。待明日夏侯玄等人刺杀司马师后,再率兵攻入拿下夏侯玄,控制住皇帝。到时候再假装搜出锦囊,以此为证,告夏侯玄一个谋刺朝臣之罪,逼迫皇帝当场下令诛灭逆贼。如此一来,司马师的部下会认为司马昭为兄报仇,从此甘愿成为他的麾下。而忠于曹氏之臣也会因为失去夏侯玄这颗大树,而失去斗争的希望与筹码。到那时,司马师已死,夏侯玄也亡,一石二鸟,他司马昭便是最大的赢家。
好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妙计。好一对不择手段,骨肉相残的豺狼。
二人正在细细筹谋,却不知危险已经逼近。守在门外的下人突然推门跑进来,刚喊了声“将军”便被人一脚踹翻在地,腹部被剑刺穿而亡。司马昭与钟会大惊,抬眼一看,只见一人左手拖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右手拎着还在滴血的长剑,大踏步而来,边走边高声道:“二弟好悠闲!有人就要拿为兄之肉下酒了,你还在这里喝茶!”
司马昭一见来人,吓得心惊肉跳,来的正是司马师。看他如此言行,想来必定已从某处得知夏侯玄将要刺杀他之事。再往尸身上一看,更是确凿无疑,那被拖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死尸便是中书令李丰,李安国!
他正在仓皇,只见钟会已经暗中将锦囊抽出,快步迎上前去,毫无惧色地对司马师一拜,道:“大将军来得正是时候,将军与我正等着您处理完公事,好将此事相告!”说着将李茂供出的锦囊捧到司马师面前。
司马师原本怒气冲天,如今见钟会面不改色,大大方方朝自己而来,将锦囊递到面前,不由一愣,脚步放缓下来。司马昭马上反应过来,跑着迎上前去,焦急道:“大哥终于来了,小弟心焦死了!不管谁惹大哥生气都先放放,赶快看了这锦囊上的事要紧!”他边说边从钟会手中夺过锦囊,展开在司马师眼前。怕他看不真切,便自己将上面所写之事从头到尾念了一遍。念罢以后,道:“士季方才得到李丰之弟李茂告发此事,便十万火急地来府中报告。听说大哥尚在忙公务,不敢打搅,便赶来先与我商议,没想大哥这便来了。我二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大哥快快拿个主意,我等也好应对!”他一口气说完,急得一头汗,双眼也赤红着,好似还挂着点泪花,语气表情皆恰如其分,毫无破绽。
司马师刚被钟会说得有些动摇,如今又见司马昭如此情状,便消了一大半火气,减了五、六分疑心,将手中的死尸向地上一扔,指着道:“不必惊慌,为兄已得知阴谋,这就是那逆贼李丰的尸身!
司马昭与钟会一早就看清楚是谁,此时仍装出一副恍然大悟之状,又是吃惊,又是欣喜,脸上颜色瞬间变了数变,真是任谁也被他们蒙混过去。
“既然李丰已经伏法,还是赶紧追拿余党才是!”司马昭说着对钟会暗使了个眼色。